。她把付出换成恩情累积,一笔笔加深了靖帝对她的愧疚,直到难产的生死关头,她凭着一股信念活了下来,元气大伤,终于足够换一个自由。 靖帝给了,还是那一副平静淡漠的样子,对她的选择没有多言一句。 “允。” 他的话音落地,她的马车驶出城门,到这一步,她才终于可以轻松地、安心地笑出来。 自由可以拿来挥霍的时候,她想起了幼时和公主偷偷出宫骑马玩耍,和牧民的孩子一起套圈抢花环,她把第一名抢到的花环送给了公主。 她们一起躺在开了野花的向阳山坡上许愿:“要是可以每天都这样玩就好了。” 当然,回去了免不了挨一顿骂和罚,她是公主的随侍奴婢,要挨双倍。公主母族实力不丰,生母早逝,没有亲娘关照,也就没有一个愿意为她们豁得出去的人去皇帝那说和。 两个女孩玩一天换一顿罚,却还是高兴。 阿烟用攒下的钱财买下了她儿时的心愿。 回来之后她养了马,置办了房屋、田地和草场,但却找不到当时玩耍的兴奋,也没有用不完的劲了,便让这里的孩子们有一个尽情奔跑的场地,兴之所至,就去跑一圈。 阿烟说起这个有些愉悦和遗憾:“很多草场被大财主占了,孩子们没处玩,失落地蹲在家里,我邀请他们出来,他们能玩得很开心,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我小时候。” 魏瑰没有问她为什么走,为什么不接着照顾公主和孩子,那样太残忍,事不关己,也不能高高挂起。谁都有权利为自己而活,阿烟能有勇气舍下北靖宫里的一切,回到故乡,获得的满足是值得的。 她自己心知肚明——重来一次,她也不会留下。 最多,把儿子偷走。不过那样,她们母子可能要流亡天涯。 “不是我不带他,是陛下不肯给啊。”阿烟戳了戳穆展的脸蛋,“就算我立誓不会改嫁,也应允逢年过节父子相见,都不肯给,狗男人可气人了。” 魏瑰玩笑着道:“他说不定想用穆展把你勾回去。” 无论是出于心悦之情,还是亏欠之意,靖帝对阿烟的情感都十分深厚,否则铁血手腕的帝王,恐怕不能宽容地放任自己的女人出走。 这是天下男人的占有欲,魏瑰对其自私与心窄毫不怀疑。 只是喜欢的话,就有理由捧在手里看。 帝王可怜的爱意,给了逃出宫闱的女子喘息之机。 “无所谓了。”阿烟一哂,她没考虑过男人的爱意,爱抵什么用呢?陛下爱公主,也只能把她像金丝雀一样供起来,他自己走不出金殿堂,他的爱人也只能和他绑在一起。 爱太贵重了,要拿更重要的东西去换,她要不来,要不起。 “我在西尚国也听着外面的消息,不出所料,陛下掌握绝对的权势后,北靖沉疴渐消,如挣脱了锁链的巨兽,不到十年,靖国的一切军备到位,陛下开始面向天下,北靖新神将横空出世,兵临南楚,随后是东亭,最后是西尚。” “西尚国原本的腐朽不亚于北靖,四国之中最弱,出嫁的皇家女儿最多。公主一早便知道自己的命运,西尚国皇宫里的人虽不曾苛待她,但大人小人、明里暗里的冷眼看得多了,却还要在宫里姑姑的教导下,把那个冰冷的地方称作家。” 联姻女子哪个得了幸福?何况是高嫁,联姻还是送礼,决定权在夫家手中。 西尚国出嫁的公主死了几个没人管,只要到年龄,便拿来作筹码估量着利益,用出嫁女儿在别家受的苦难艰辛当那维持西尚国皇室的砖石。 所以,出宫是她和公主共同的愿望。 “西尚国被留到最后也许不是幸事。将士们没有被北靖新神将的威名吓到,但决定一国百姓命运的那个人不愿意把国库里的陈粮送到军队手里。八万将士守着国门关隘,大冬天没有粮草棉服,怎么坚持得下去?”阿烟含恨道,“我不能看着那些无辜的勇士为了享着安乐的人死去。” “我去到北靖的营帐送信,献出布防,我去说服的守城将士,伪造公主印信,用性命担保,北靖秋毫无犯,不杀降将。” 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出卖,她是西尚国的叛徒,该遭百姓唾骂。 在大营里割下一根手指为誓,她唯一的底气,只有靖帝当初的承诺。 万幸,北靖的军队只把铁蹄向着尸位素餐的人上人。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我怕他不践诺。” 即使公主一早便成了皇后,也可能是因为公主已经成了皇后。 魏瑰心道:“靖帝的生命里,权势地位才是第一位的,人生一颗心,天下占了一块,皇后靠着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