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得突兀,但两位公子听得明白。 “为何是怀王世子?”尤大公子问道。 魏瑰解释道:“五年前这个节点太敏感。我听尤小姐讲述,那人生活精致,与怀王世子的作风相像。再者丞相公子成亲后长居上京乃是众所周知,鲁国公世子作为戍边将领,向来无召不得返,西北之地关卡查得严,他很难回来。” “怀王世子因为身体不康健,不常见人,久不出面也不易引起怀疑,他私下有什么小动作都方便。” 尤大公子道:“他们这么大胆,怀王可是当今的亲族兄弟!” “所以才是病故。”尤老夫人道。 这份体面是因为怀王,可不是因为前朝。没想到却让人钻了空子,狡兔三窟,又保下一命。 魏瑰补充道:“他每月会有几日不在望海县将军府中。” 尤大人思索道:“自谋反一事后,怀王被放逐,怀王府早就人去楼空,被收走了。” 魏瑰终于想起来外面那几个不能动的,探入他们的神海挖出线索。 尤家自得知魏瑰一人出入望海县将军府而不被人发现,一天从东海赶到上京,已经对她的神奇之处有心理准备了。 “他离开望海县是为了保养脸皮,他寻到了伪装高人可以做人皮,但高人行踪不定,只是与他联系,通知他到约定的地方。” “这一次,正在淮南寿县。” 京城的爪牙还有一些在外埋伏放风,魏瑰给了尤家人地址。 假张曙光现在手里有怀王府的暗卫和望海军的兵力,不算多,且望海军不一定跟着他反,但就像爬在脚上的蚂蚁,若是闹一下子,也十分扰人。 尤老夫人着人叫来自家兄弟,商议配合拿人。 剩下的事魏瑰没必要参与,她留下了尤若欣的书信给尤家人当佐证,决定跑一趟淮南寿县。 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直觉,魏瑰觉得那个会做人皮的高人,说不定和那个跟在她身后阴魂不散的尾巴,有过一些交集。 * 淮南寿县,黄粱客栈。 魏瑰没有等尤家人一起,直接出发来到这里。 速度不快,等下人都该跑了。 四六闻着客栈外的味道,肯定地说:“就在这里。” 它记得那个鬼和尚的味道,污浊粘稠的怨气味藏在人皮之下,对鬼类来说十分突出,一进县城就感觉到了。 魏瑰看着这怪异的客栈名字,深深蹙眉。 黄粱一梦,无根无极,一切皆空。 这老板取名字过于随性了。 魏瑰踏入客栈,却见这里座无虚席,生意极好。形形色色的客人们喝着普通的酒,吃着普通的饭菜,却如醉如梦,恍如身坠云间仙境。 小二们跑得脚不沾地,见她进来,热情招呼:“姑娘吃饭还是住店?” “找人。”魏瑰看了一圈,直白道,“你们这,人住哪边?” 小二的表情突地一僵,朝前探了探头,眨了眨眼:“姑娘在说什么?” 魏瑰垂眸扫了一眼地上毛发旺盛的影子:“你离我远点,臭到我了。” 四六也作势扇了扇鼻子,扭了头。 黄鼠狼抬起左手一指:“二楼、快走、不谢!”什么人呢这是! 魏瑰快步上楼,如一阵风穿过楼梯,把下楼的客人弄得以为自己眼花了。 “下次再来啊!” 客人结账走出客栈后来到大街上,奇怪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和腰,“怎么好像睡了很久没吃饭似的?”再一翻裤腰带,“钱怎么还少了?” “哎呀,我这记性……”客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喧闹的街市。 魏瑰一进入二楼走廊,就看见两个护卫打扮的人远远地站在一间房门外,柱子似的一动不动。 她若无其事地走近,却见他们头一点不偏,仿佛眼中没有她,细看这俩人眼都不眨一下,一试发现魂没丢,便直接推门进去。 门“砰”地一关,桌上的灯火跳动了一下。 这里只有一张床,那人顶着张曙光的脸躺在床上,十分安详。 魏瑰探入他的神海。 这人倒是没见过给他保养脸皮的人,每次一见面就昏迷,恐怕是人为,只是无论他怎么防备,都会入睡不醒,多大声都叫不起来。 高人来去悄无声息,不走寻常路,他还不敢恶语相加,像条狗一样对主人毕恭毕敬,私底下琢磨着把人打断腿关起来,这心态可谓十分扭曲。 魏瑰干脆让他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