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几个人都被大马勺说地做起了发财美梦,莫说抢来几千上万两银子,就算是每人到手能有个五六百两,都能把大伙给活活乐傻了,这么大一笔钱,他们还从没见过呢。 堆在皇城里的那几千万两银子,乖乖,那得是多大一堆啊,肯定是一座大银山,光是看上一眼都能多活半年,躺在上面睡一觉,这辈子都会福星高照,鸿运当头的。 只要有了大把的银子,宅子和女人都是说来就来的物件,自己今后也能过上大官士绅的上等日子了,白天就四处逛逛,到了晚上就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这群碎催真是没脑子的货,大马勺只得再次提醒一下,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咳咳!都特么想啥美事呢?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瞎做梦!告诉你们,救人是第一步,干掉姓孙的是第二步,然后咱们在见机行事!只有控制了大营,姓孙的手里的银子咱们才能拿到手。皇城里的银子,那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就算最后真的打进皇城了,一个芝麻大的把总,能分多少银子? 上面还有一堆副将、参将、游击、佐击、坐营、号头、中军、千总,想起这些平日里在他们头顶作威作福的大爷,自己都感觉头疼。 再说皇城戒备森严,想要攻破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弟兄,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万不能被人家给利用了去当垫背的。 但这种事,谁又能有完全的把握? 说是营啸,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就是打着营啸旗号的造返,失败就要被砍了脑袋。 用脑袋来换银子,这买卖风险可是大的很,一不留神脑袋没了不说,银子的边也摸不到。 上面那帮孙子,成天就知道克扣饷银喝兵血,等到需要卖命的时候,才想起他们。 朝廷给京营士卒的月俸是一两五钱银子,从户部到兵部,再从兵部发到经营,每人就剩一两二了。 到了把总手里还剩九钱,发到都快赶上定额的一半了。 作为最底下的军官,什长每人能吃两三个空饷,把总能吃二三十个,千总就好多了,能吃七八十个甚至上百个,再往上的游击,每月光是靠喝兵血,活得就很是滋润。 饷银都这样,每月的军粮就更不用多说了,游击以上的将领合伙倒卖军粮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没人敢说,也没人敢管,皇帝都管不了,其他人都当作没瞧见。 大马勺作为把总,每月拿到二十两的空饷是最少的,但刨去吃喝请客,进城玩女人,外加孝敬上面的,不光剩不下银子,还要欠不少外债。 光是自己记着的就有上百两之多,那些没记住的就更多了,反正债多不压身,军营里欠债司空见惯,无所谓点事。 个都欠债,每月就能领到八钱银子,花费却有一二两,不欠才怪。 能去抢姓孙的,从而捞一把的话,不但欠债一笔勾销,还能赚不少银子,想必没人不会动心。 “三不会”对这种事根本就没主见,还不如直接抱大腿管用:“大哥咋办,咱们就咋办,先把咱老弟救出来,剩下咱们就看着来!” 跟吃这种事,“三不会”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既然以前这么干都没问题,这次也可以,再说了,打不过就跑呗。 二麻子也同意这招,反正事已至此,说啥都晚了:“没错,老大就是咱的主心骨,老大说上,咱二话不说。” 这俩人就是大马勺的左膀右臂,本事不行,却能三人成虎,除了千总以上的将领,谁也不敢欺负他们。 对于这两个货的态度,大马勺还是比较满意的,剩下就看另外两个的了:“你俩咋看?” 徐千总下辖五个把总,也就是屋里这五个,徐千总是托郭游击的关系上来的,只会捞银子,根本就管不了人事上的事,具体的差事都是他们五个把总说了算。 不过既然郭游击的外甥和徐千总的表弟明个都要被砍了,那大家想要救人的话,就是同坐一条船了,在动手之前知会一声就行了。 杨大树可不敢得罪大马勺,这货在几个把总里面就是个山大王:“那还用说,咱听老大吩咐的!” 几个人都入伙了,张有才就没法拒绝对方的“好意”了,便换了个委婉的方式:“老子现在可是个病号,跑得没你们快,找到姓孙的银子,记得分老子一份!” 张有才这么说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打得过的话,分银子也要给自己点,打不过的话,那他可以提前跑路,让这些蠢材可以先去送死。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就可以将结果转告给千总大人了,即便不同意,大马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三被姓孙的给砍了的。 事不宜迟,大马勺带着三不会去向徐千总通禀一声,让二麻子留下陪这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