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五岁被白家收养,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白衡州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打她骂她。 她是骄傲的,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硬是被打得屈服,收起锋芒折了骄傲。 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白衡州扬手,她就吓得发抖,后来她学乖忍耐,动手的情况才少了许多。 这一树枝抽下来,灰暗的回忆如潮水般倾覆而来,夏挽星僵在那,有那么几十秒,脑中一片空白。 不过很快,她瞥见墓碑上的照片。 她父母和小叔都在,不能让他们看见,他们看见会难过。 夏挽星咬着牙骤然起身,跌撞往外跑去。 白衡州没想到夏挽星会突然爆发,愣了一瞬后追出去。 “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夜风刮过面庞,夏挽星手被绑着,跑的姿势别扭,但她一刻不敢停,奋力往外跑。 跑到门口,总会有人的。 “救命!救命啊!” 值班室亮着灯,夏挽星边跑边喊,却没人回应。 墓园地处郊区,又是夜晚,别说人,来个鬼都好,夏挽星喊得绝望。 白衡州追上来,一把抓过她,扔了手里的树枝,拿刀出来。 冰冷的刀面贴上她脖颈,夏挽星吓得一动不敢动,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白衡州眼底充血,失了神智般,恶狠狠地盯着她又忽地大笑。 “夏挽星,你不帮我,我死也要拉你一起垫背!” 夏挽星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正常情绪,他疯了,绝对疯了。 在疯子手里,说什么都是徒劳。 “随便吧,死就死,反正我也没多想活。” 夜风吹动裙摆,夏挽星忽然泻力,不想挣扎了:“死在这也挺好,能跟家人待在一起。” 墓园这里她熟,到时候灵魂也不会迷路,直接去找爸爸妈妈好了。 白衡州嗤笑:“第一次看见有人想死的。” 夏挽星也笑了,笑得凄凉,眼圈泛红:“有时候人活着还不如死去。” 说完这句,她认命地闭上眼,等待刀锋刺进脖子。 “砰!” 一声枪响在耳边炸响,夏挽星愣住,下意识以为白衡州身上还带了枪,用枪解决了她。 可下一秒,肩上一松,她听到白衡州痛苦出声,刀“哐啷”掉到地上。 夏挽星愕然睁眼,就见浓稠似墨的黑夜,男人踩着昏暗灯光,疾步而来。 灯把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好长,像电影慢动作般,一帧一帧,划过眼前。 秦谨之,他来了。 她不用死了。 倏地,全身力气被抽干,她伸出手,在手碰到他的前一秒,突然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深夜医院。 夏挽星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连呼吸都很轻。 医生已经来过,过度紧张加上身体折磨,引起的晕厥。 问题不大,补充葡萄糖醒来就好了。 房间的灯调得很暗,男人站在窗边,深眸望向窗外,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唇线仍是泄出几分阴鸷气息。 门被推开,光洒进来。 阿全看了眼床上的人,快步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谨哥,两次都是我亲自盯的检验,确定了。” 这句落下,气压骤降。 阿全不由得瞄了眼床上的人,替她捏把冷汗。 她怎么敢的…… 半晌,秦谨之笑了,笑得邪气阴沉。 阿全看着那笑心里发毛,哥,笑不出来咱不笑行么,真没必要勉强。 “去查谁帮她瞒的。” 落下这句,秦谨之看都没看床上的人一眼,迈步出了房间。 纪芸白值夜班,眼皮跳了一晚上。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抬手揉了揉右眼,想把跳动的眼部神经按下去。 没灾没灾,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坚决不信这种不科学的说法。 左眼视线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身型高大,一身蕴含力量的肌肉,一看就是常年健身锻炼的人。 这样的人出现在别的科室正常,大半夜出现在妇产科就有点…… 纪芸白下意识以为是哪个产妇的家属,开口:“有什么事吗?” “有事,麻烦纪医生跟我走一趟。” “什么问题,产妇名字叫什么?”纪芸白按流程点开电脑。 “夏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