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初冬,京北的天越来越冷。
夏挽星在玫瑰墅园休养了整整半个月,感觉自己再呆下去都要长蘑菇了。
她踩着软绵绵的拖鞋走到窗边,院子里的树叶很多都变成了金黄色,风吹过来,树叶翩翩飘落。
腰上突然缠上一双手,她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中。
“又发呆,总是发呆,跟个小呆瓜似的。”秦谨之说。
“又不能出门,你还说我,要是你在家关半个月,搞不好比我还呆。”
“无聊了?”
夏挽星如实点头:“无聊。”
秦谨之松开她,把她转到自己这边,上上下下打量她。
夏挽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干嘛?”
“好像恢复得不错。”他说。
“早就没事了,”夏挽星恨不得原地蹦两下给他看,“所以你不要把我弄得跟泥娃娃似的,早点放我出去。”
“嗯。”
秦谨之应下来,牵起她的手:“那带你去看出好戏。”
……
秦家老宅,所有人被召集在一起。
正厅,气氛严肃。
秦家二老坐在主位,面容肃穆,气场压人。
各房分站在两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有些弄不清状况。
徐莹率先开口:“父亲母亲,你们这是……”
“都别说话,先听我说。”秦阚生手一挥,止住她的话。
徐莹立马收口,所有人都静静等着。
等了许久,秦阚生望着门外飘落的树叶,叹了口气,道:“今天全家在这,是决定把夏挽星的事弄清楚。”
众人:“……”
夏挽星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流产的事。
还以为这事过就过了,没想到半个月后才来发难,而且……
“父亲,夏小姐是被黎听雪推下楼梯的,当时母亲也在现场,不是都很清楚吗?”徐莹忍不住道。
丁乐珍也说:“是啊,我们当时听到都吓一跳,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送去医院了。”
这事不是明明白白么,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秦兆:“父亲母亲,我们知道你们心里难过,但……唉,都是一家人,我就直说了,不能出了事就把锅往我们身上扣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连一向沉默少语的秦淮也道:“出了事一家人都很难过,不过小两口年轻,把身子调养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唯独秦冶和乔若没说话,秦谨之是他们这房的人,出了事他们也是受害者,没什么好说的。
宋瑞香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朝秦阚生摇了摇头。
这帮后辈,没一个省心的。
秦阚生眼眸一沉,突然厉喝:“都跪下!”
众人扑通扑通全跪了,丁乐珍不服气不想跪,被秦兆一把拉下去:“别添乱!”
老爷子自从生病后就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次估计是真动气了。
夏挽星和秦谨之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正厅齐刷刷跪了两排人,跟土豆墩似的。
夏挽星没见过这种阵仗,见长辈都跪了,膝盖一弯,下意识就要跪,被秦谨之托住。
同时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星星不用跪,你去旁边坐着。”
众人:“……”
夏挽星不跪,秦谨之自然也不跪,夏挽星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一众下跪长辈的面落座,所以站在旁边,被秦谨之按进椅子里。
“让你坐就坐,讲什么客气。”
“……”
她是讲客气嘛。
好在秦谨之还有几分分寸,没跟着落座,就站在夏挽星旁边,手自然搭在她肩上,将人虚虚揽在身侧。
两排土豆,哦不,两排人心里憋着气,但又不敢说,只能老老实实跪着。
宋瑞香慈爱的视线从夏挽星身上收回,落到众人身上瞬间就变了。
凌厉无比:“我和你们父亲是老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这点事还是看得清!那个姓黎的不过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凭她的本事能混进我秦家?要是我秦家就这点手段,也做不到今天!”
“……”
夏挽星听了有些诧异,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她转头看身旁的男人,见他神色无异,应该早和二老想到一块去了。
丁乐珍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第一个喊冤:“母亲,那天星星过来的时候和秦兆都在外面,根本不知道她来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莹一听她这话就不对,丁乐珍在外面没嫌疑,那她在家里的就有嫌疑了?
“母亲,那天我是在家,但您也知道,我那院离主院最远,消息也最后面,我接到星星摔下去的消息时,来得比二嫂还晚呢。”
丁乐珍立马道:“来得是比我们晚,但现在什么年代了,一个电话就能遥控的事,讲什么距离。”
徐莹刺过去:“那你们在外面不是一样可以电话遥控?”
“你……”丁乐珍被刺得哑口。
“够了!”
秦阚生重重拍桌,震得桌上的茶杯弹起来。
众人立马噤声,头压得低低的。
秦阚生年轻也是风叱一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