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御不催他,又慢悠悠倒了杯茶喝起来,这么贵的茶不要浪费了。
虽然他觉得并不好喝。
良久,石海抬眼:“我想好了。”
终于想好了,夏御喝茶都要喝饱了。
他笃定望过去,却见石海直接起了身:“当年的火宅就是意外,没什么隐情,转告你老板,我受不起这份帮助。”
说完,开门出去了。
就走了?
这是谈崩了?
夏御还端着茶杯,坐在那有点凌乱。
“没事,那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当。”
夏挽星的清亮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夏御丧丧放下茶杯:“姐姐,是不是我演技太差,被他看出来了?”
“不关你的事,”夏挽星安慰他,“现在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当年的事肯定不是意外,石海也脱不了关系。”
她不在现场,但她感觉到了石海的心虚和紧绷,种种都表明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夏挽星转动座椅,望向落地窗外,天冷了连带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看着人心情压抑。
她不想承认的事还是来了。
夏家当年的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
夏御啧一声:“姐姐,要我说和这种老狐狸磨叽来磨叽去没用,他宁愿破产都不肯说出当年的实情,咱们直接来硬的,简单干脆。”
夏御不止一次这么建议,夏挽星从没同意过。
她想报仇的心不假,但违法的事她不想干。
良久,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点飘到落地玻璃上,留下细密密的痕迹。
夏挽星盯着满窗的雨点,忽然开口:“好,就按你说的做。”
这回轮夏御愣了,姐姐同意了?不怕违法反纪了?
几秒后,听筒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夏挽星问他:“你在干什么?”
夏御毕竟才十八岁,嘴上逞能是一回事,真要干这种事,夏挽星怕他害怕。
“哦,我把没吃完的糕点打包给绮绮吃,这里的东西死贵死贵,别浪费了。”
夏御完全没怕的意思,甚至有心情打包糕点。
夏挽星:“……”
……
石海根本拿不出这么多赔偿金,他不但破产,儿子欠的赌账也追上门来,把儿子老婆都绑走了,要他拿钱去赎,白幼薇和他闹掰,直接甩手走人,他不止没钱,人也没了。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转瞬间。
夜深露重,石海东倒西歪,最后倒在路旁的绿化带里,醉得不省人事。
阴影覆盖,挡住一片路灯,夏御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诶,醒醒,起来喝酒了,醒醒。”
石海像死猪一样,拍不醒。
夏御啧了声,绑人比他想象中简单,但把猪一样的人拖到车上,重死了。
石海醉得不轻,再醒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是一间封闭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盏昏昏暗暗的灯,莫名渗人。
这是哪?
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摘下口罩,石海定睛一看,这不是就是那个茶馆见的人吗。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救了你的命,麻烦态度好点。”夏御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到他对面,“这么冷的天,你喝醉了倒在路边,要不是我带走你,你现在恐怕已经硬了。”
石海动了动,发现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他瞪向夏御:“告诉你老板,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来找我!”
“我什么都没用,你先别急着说,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夏御伸腿勾过旁边的黑色背包,里面丁零当啷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老板那个人吧,其实很好说话,但他不喜欢别人不识时务,一个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就没意思了。”
说着,夏御弯腰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柄的尖刀,上面还有暗色的印记,看着像干掉的血,石海看得呼吸一紧。
“哦,拿错了,这是我家杀鱼的。”
夏御慢条斯理放下尖刀又拿起一把宽面的刀,啧一声:“又拿错了,这把是宰猪的。”
都是刀!有什么区别!
石海眼睁睁看他丁零当啷弄了好几下,几乎快把杀家畜的刀拿完了,才慢悠悠拿出一把镊子形状的夹刀,这把没血迹,但锋利得很,闪着寒光。
石海本就薄弱的意志力被摧毁得所剩无几,惊恐瞪大眼:“你、你想干什么!”
夏御一脚踩在背包上,坐在椅子里,手指抚过夹刀的刀尖,慢悠悠地道:“告诉你个冷知识,人的指甲片抽了会重新长,没影响,就是抽的时候有点疼。”
谁他妈要听冷知识!
石海吓得全身发抖,嘴还硬挺着:“现在法治社会,你想干什么!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你还知道是法治社会啊,”夏御冷笑,“当年放火杀人的时候怎么没看你这么懂法。”
“我是被逼的!”石海吼出来。
这话出来,空气静默了几秒,夏御冷笑更甚:“早说实话不就好了。”
石海愣住,随即懊丧垂下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