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姑娘你认错人了。” 周愉暗暗用劲微挣了挣,李桂兰手臂一阵发麻,李桂兰道:“成郎,你生气了吗?我答应你了,我和你一起走。” 周愉看了江一苇一眼。江一苇发现李桂兰状态也不对劲,她鬓发微松,鬓角斜插着一朵小白花,看起来像是路边刚采的。整个人笑嘻嘻的,神智仿若孩童,眼神空茫,没有任何聚焦。 江一苇用嘴形示意:“且试她一试。” “我没有生气。李姑娘,你是如何到的观音山?你可记得发生了何事?” 李桂兰一听这话,整个人跳了起来,叉着腰吼道:“成郎,你变了。你怎么叫我李姑娘?你以前都叫我兰妹妹的。” 江一苇差点用眼神杀了周愉。周愉叹了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兰……兰妹妹。” 李桂兰这才欢喜起来,又过来亲亲热热地挽着周愉的手臂。周愉整个人挺得直直的,僵硬得像块木头。好在李桂兰精神状态有异,并未觉察到什么。 江一苇盛了碗热水,递给李桂兰。李桂兰却没有接,转头问周愉:“这人是谁?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好生讨厌。” 江一苇心里快气炸了,脸上却还要挤出一丝笑容,他指了指周愉:“我是他的朋友,不是坏人。” “江兄是我的好朋友。” 江一苇将嘴巴咧到极处,拼命点头。 周愉接过碗,示意李桂兰:“喝点水。” “烫烫。”李桂兰噘着嘴,“成郎,你喂我。” 周愉脱口而出:“啊?这就不用了吧。放着一会就凉了。” 李桂兰神色一下子就哀怨起来:“这也不肯吗?你让我离开处州,离开爹娘,我都答应了。你连这个都不肯为我做吗?你说过你会对我好的。” 江一苇朝周愉挥了下拳头,李桂兰立刻道:“你不要凶他。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李桂兰虽然疯了,但她对“成郎”的情意,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会动容。何况,周愉原本就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如果能抚慰这个受伤少女的内心,如果能够问出点有用的信息,扮演一次他人又何妨?他的语调温柔下来:“我喂你。”当下便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像是对稚童那般耐心:“现在是温的,可以喝了。” “好。” 周愉见李桂兰喝了水,他轻轻拍李桂兰的背:“兰妹妹,我们怎么会来这观音山呀?” “我们马上就要离乡背井了,我心内不安,所以想来这里求个签。成郎,你连这个都忘了吗?” “我自然是记得的。也希望你不会忘了大师给我们的指点。” 李桂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激动起来:“那个大师是坏人。坏人!他打你!他欺负你!” “你还记得吗,是个寺庙的大师?” 李桂兰她歪着头,露出了思考的模样。 江一苇按捺住兴奋的心情:“你别怕。咱们一会儿一块上山,去打他。” “他好凶,力气好大。”李桂兰先是目露恐惧之色,而后忽然哭了起来,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一遍遍抚摸周愉的额头,“好多的血,你痛不痛?” “我没事。”周愉耐心性子哄她,“你先告诉我那个和尚是谁,好不好?” 李桂兰跳起来,慌不择路,她试图扯着周愉跑路,嘴里大叫着:“大师,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没有害过任何人。我可以留下,求求你,放过他。” 周愉习武,下盘一向稳因,此时被她一股蛮力带着往前冲了几步。 李桂兰拖着周愉往前跑,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深夜加剧了李桂兰的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与绝望吞没了她,她的行为渐渐癫狂。每跑几步,她就向后张望。后面明明没有人,她却道:“追……追上来了。” “成郎,我们怎么办?” “你快走。” “不要啊。不——” 李桂兰身子一软,立刻就晕了过去在。 周愉顺手一抄,将她抱在怀里。夜色下她面色苍白如纸,鬓边的小白花不知何时已经掉落,被碾碎在泥土里。周愉一想到几日前她还是个憧憬新生的少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不禁心如刀割:“快叫大夫。” 江一苇飞掠过来:“人不要留在此处,她恐怕会再被刺激到。你也同去。” “那这里……” “这里我能搞定。” 人被送到了处州府衙,知州大人请了本地最好的郎中过来。 郎中号过脉,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这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