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不太有新意的相遇。 就像恶俗的小说或者电视剧,受伤的青年遇到刚搬来的邻居。雨水与血水在地上汇成浑浊的水泊,淹没在阴影里的青年,借着路灯的光,凝视着邻居有些惊慌的苍白面容。 雨水敲打着伞面,发出嘈杂的响声。 如果是现在的他,就算在任务中受了伤,也会有完整的接应计划,不至于像是受伤的——受伤的什么都好,总之不会带着浑身的鲜血撞上无辜路人。 但那时刚拿到代号的波本尚且青涩,又极力想证明自己。 或者说,他心知回到住处会有能完全信任、完全托付的人在,所以可以不那么谨慎。 ……因此,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那么,青涩的、年轻的卧底,面对无辜者,能怎么做呢? 他拧紧眉头,摆出冷漠残酷的表情——但是话说回来,就算是这样的局面,也不能真的对无辜的民众做些什么吧? 年轻的卧底是这么想的,因此只是准备拿出武器,威胁对方闭嘴。 但是漆黑的枪/口刚对准年轻的女性,原本已经粗糙包扎过、开始麻木的伤口忽然传来仿佛被一拳暴力击中的剧烈疼痛,大脑防御性的浮现一片空白,目光中的景象褪去色彩,肢体失去支撑自我的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了下去。 好吵。 雨似乎更大了。 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噪音组成的。 而渐渐灰暗的视野里,所看见的,是女性在恐惧中有些犹豫、但仍然走上前来的身影。 意识被黑暗彻底吞噬前,波本的脑海里、不禁掠过一丝疑惑: 我的伤,有那么严重吗? ……有吗?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切的开端了。 最后还是选择把他带回去的邻居是个出道才两年左右的作家,名声不显。波本偶尔会看看那些字迹娟秀的稿子,上面是些似真似幻的爱情故事。 被她带回去之后,两人的生活便慢慢地产生了交集。 她因为忘记带钥匙被关在门外,叫的开锁师傅还在路上,便只能靠在门上,低着头发呆,短马尾扎的高高的,就那么轻巧地垂落在肩膀上。 他其实能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选择视若无睹。 拿出钥匙开门。 砰的一声关门。 家门口、楼梯上、公寓大门外、不远处的停车场、有些距离的公园……其实只是一些很普遍的、作为邻居只要出门就有可能会发生的偶遇。 但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的存在,反而不得不注意到她。 似有若无的交集不觉渐渐多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内心的降谷零其实有些感激,然而外在的波本只能冷着脸,一再强调让她闭上嘴。 “我知道。” 邻居这么说道。 她总是这么说,不急不缓的、带着温吞的笑。 然后—— 然后呢? 久远的记忆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就像安室透其实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选择不告而别,但却记得自己不曾告诉、提醒、暗示对方,自己的真实职业。 于是有栖川有栖所认识的,便只是那个脾气古怪、在黑暗中带着一身血迹威胁她的波本。 但她仍然选择走向他。 她仍然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 有栖眨了下眼睛。 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否则怎么会只是和兰小姐相视一笑,抬头就看见柯南君自信满满的对长谷川小姐说: “凶手就是你!” 抱有同样疑惑的是被指认为凶手的长谷川小姐,她眉头一皱,但看起来仍然很镇定,冷冷的对着目暮警官说道:“难道警方现在都不靠自己找凶手,而是任由小学生随口指认了吗?” 目暮警官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嘛……” 他倒是很想否认。 毕竟柯南君单独破案的时刻并不多。 具体而言,其实破案靠的是毛利小五郎、服部平次、铃木园子,偶尔靠工藤老弟的隔空指导,有时候工藤老弟隔壁的阿笠博士也会客串一把侦探……再不济住在工藤老弟家的大学生也会灵光一闪,更不用说波洛咖啡厅的安室、啊,对了,安室老弟不是就在现场吗! 灵光一闪地目暮警官扭头看向安室透。 满脸期待。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