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连绵阴雨了好几天,霉肆意生长。 宅屋的厅内,许仙正在安装一个自己改造的小火炉,直直的烟囱通向了屋顶。 怪异的四角铁炉子,内里中空很大,还有挂钩,炉前放了一块粗麻垫布。 袁守城没事干,就在一旁静静观察她,冷不丁听到命令语, “人类,去拿木柴来。” 袁守城照做了, “点起来。” 生火这事,他已经做得熟练,并不费劲的点燃了起来。 很快,室内温度升起,高矗的铁管道,冒出高温,弥漫的湿气在消除,不舒服的感觉随干燥而好转。 “去掰两根玉米来。” 还是冰凉凉的命令语,袁守城又照做了,他直觉自己有份吃。 等他从玉米地掰了玉米回去,看到那炉子上头放了个水壶在煮,新鲜刚摘的玉米,不剥皮整颗放进了铁丝盘上。 炉门关上,火带来的温度,似乎有些减弱,让室内变得可以忍受。 “去把外头的餐桌搬进来。” 雷声轰隆隆的时候,绿度从外头回来了,她挖到人参的喜悦,在看到暖光下的袁守城,突然变味,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悄然生长。 袁守城直挺坐在矮桌前,暖玉般的侧脸,凝神专注着下子。 他和许仙面对面坐着,各有一杯清茶,对弈的棋局已近尾声,不分伯仲的消磨了一下午时间。 璇玑也从外头回来,见到屋内多了物件,又感觉到暖燥,笑容出现在了他脸上, “娘子,晚膳吃凉面。” “可。” 简短的回应,眼神并未给他一分,细长的手指夹起一枚黑子,落下。 袁守城落子速度快,干净修长的指尖,执白子反攻。 大雨轰然落下,对弈的双方沉浸在厮杀棋局中,浑然不觉外头的环境变化,直到定局, “你输了。” 许仙端起清茶,喝了口润喉,对面的袁守城双手往后撑地,仰头长叹, “本道输了。” 他居然输给了一只妖,苍天啊,他到底还要受多少打击。 “你这棋艺和谁学的。” “一个假和尚。” 袁守城捡棋子收拾,就这么随口问,许仙也就随口答, “这和尚还有假?” 许仙回忆了一番,然后肯定点头, “他除了吃素,其他全犯戒。” “那还真是个假和尚。” 袁守城失笑,暖玉的脸上,浓眉不再皱。 绿度从偏屋走了进来,已经洗净过一番,坐在火炉旁烤干湿发,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袁守城收了声,沉默的拾棋子。 外头雨势极大,白马在棚下,后臀坐地望着大雨,仿佛有着心事。 夜色极黑,厅内点了多支蜡烛,加上炉火,光线明亮。 收拾掉棋盘后,晚膳凉面上桌。 许仙嫌面多料少,一筷子去夹璇玑的,夹了个空,一停顿,出其不意再次去偷夹。 璇玑眨眼,捧碗与许仙玩起了你夹我躲的游戏。 不同于这对妖夫妻的互动,绿度和袁守城很安静,都只盯着自己的碗。 饭后,璇玑和许仙去外头散步,此时雨已停,天空微微亮起。 只剩下了绿度和袁守城独处, “你要别扭到什么时候,为何要如此在意。” 绿度拦住了又要走的袁守城,暴躁又不解,日域之中也没听说过谁这么纯情,只要没结侣,大家都是自由身,这种事又不稀奇。 冷漠出现在了袁守城的脸上, “日御主自然不在乎,可本道只想与心悦之人共赴云雨,而不是随便发生关系,请日御主自爱。” 几次三番吃冷脸,绿度的耐性也到了最末,她扯出唇角弧度,讽笑, “你以为,这由得了你吗。” 绿度不再放低姿态,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个小日使罢了。 冷意,从双方的眼眸之中露出。 隔天,阳光铺满一地,有了热意,许仙来到井水边,打了一桶水,接着弯腰倒头,滔水洗发。 凉水洗发,干净的布巾包裹住湿发,接着用剩水顺手洗了把脸。 她只穿着单衣单裤,单衣袖子卷起,露出的手腕,戴着红绳编织的桂花样式手串,腕心嵌着一颗星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