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忽地落了地,归终心中骤然一松,这几日来每分每秒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刹那。 成功了。 “我一直都信你的啊!”归终倏地回头,双手背在身后,任由风卷起罗裙,笑盈盈道,“如果我不信你,又怎会主动和你签下契约呢?” 归终和留云借风真君飞下月海亭,前往天衡山侧峰的客房歇息。 若陀收走摩拉克斯桌案上的文书——说是文书,其实不过是写着天衡大小事务的小纸片,摩拉克斯担忧亲自询问会增添子民的紧张感,便要求以书信的形式呈现。 文字普及率不高,又是复杂的象形字,天衡仅有少数人懂得。 但归终不懂,就没那么说得过去了。 沉默许久,若陀说:“我曾听闻,有魔物会趁魔神虚弱之时,夺舍神明身躯,取而代之。” 摩拉克斯抬眼看他:“我认为不是。” 若陀耸了耸肩,“听起来确实很离谱,可你不觉得尘神这两天的举动更离谱吗?之前一直缠着你,又要和你一起睡又要和你贴贴的,你看看现在——嘿,好容易来你这一趟,都要求和留云睡了!” “慎言。”摩拉克斯道。 “真感觉她和换了一个人一样。”若陀唏嘘道。 “我昨日在天衡散步,遇见一个卖鱼的老人。”摩拉克斯平缓地道,“我怜他年过耄耋,想用一颗夜明珠换下他鱼篓里所有的鱼,他惶恐地拒绝了。” “或许也是如此吧,事到如此,她心生惧意。”摩拉克斯垂眸道,“我与她实力差距大,之前也确实没给她正式的契约,甚至吝惜于多的照顾。她不信我,想退缩,也理所当然。” 若陀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感叹道:“也是,尘神到底是一位正经魔神,对我们无条件的好才是奇葩。” 摩拉克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摩拉克斯,你这些天也有些奇葩。”若陀又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归终这几天在你的契约上蹦跶了几次,要换着其他人,早被你赶出去了。” 摩拉克斯还真认真地就这个问题思索了下,良久,轻叹一声,轻嘲道:“也许,我是昏了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