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杨清见时机已然成熟,遂将众人唤至帅帐下达命令。 “诸位,据探子回报,魏军的援兵还有一日就能进入冯翊郡内,因此现在到了我等离开临晋、避开敌军、南下京兆、威逼长安的时候了。”杨清朗声说道。 众将已歇息了一段时间,早就闲的难受想要大干一场,听闻此言,尽皆兴奋,异口同声地说道:“请使君下令。” 杨清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右侧的地图前指着上面道:“曹真派出的这支援军走的是嵯峨山一线的近道,所以他们的位置是在临晋南面,此刻离我军约有百余里。 故某意今晚率军从北面绕道至甘泉山,然后再次渡过泾水进入到扶风郡内,最后沿着泾水南下直逼长安。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进兵方略之前就已商议多次,此刻正式决定众将自是满口赞同。 杨清遂下令道:“既如此,众将听令,今晚让军士饱食一顿,到得子时时分我军就从营寨后门悄然离去,然后星夜赶往甘泉山。” “诺。”众将齐声答应。 杨清又朝冯冲道:“冯冲听令。” “卑职在。” 杨清道:“命汝领本部一千精骑留守此处,待主力大军离去后可用茅草扎成假人,外裹军服,以为疑兵,勿要使临晋之敌看出破绽。” “是。” 杨清继续道:“当魏军援兵抵近临晋之际,汝就可领兵撤离,先大张旗鼓地往北地退去,装作一副原路返回到漆县城下与子远将军合兵一处的样子。 然后再突然转道向东,杀进弘农郡内,做出深入司州的假象,如此一来阎和他们就不得不被我军牵着鼻子往东走,这支上万魏军离长安越远,我等就更有机会吓住曹真。” “是,卑职定当按照使君妙计行事。”冯冲抱拳道。 杨清微微一笑,又道:“计策是计策,但汝还是要随机应变,以实际情况为准自行决断。 总之只须记住两点,一是要将声势造得越大越好,不能让敌军在短时间之内看出你们是疑兵,二是不能与敌军靠近接战,一定要与他们拉开距离,这样才能在完成疑兵之计的情况下保全自身。” “卑职明白,卑职定当谨记使君的叮嘱。” 杨清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公虚,万事小心,若事有不济,可先率军撤回安定。” “使君放心,冲定当竭尽全力,将这万余魏兵牢牢拖住。”听得杨清如此关心自己,冯冲心下感动,斩钉截铁地说道。 杨清郑重地点了两下头,转身回到了主位上,环视众人,拔高了声量说道:“此番南下当真是孤军深入,虽是计划周详,但也难保不遇危险,不知诸位可惧否?” “不惧、不惧......”众人激昂地回道。 张嶷笑道:“使君真是小瞧我等,我等跟随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贪生怕死过?” “是啊,我等岂是怕死之人?”柳隐也笑着附和道:“再说了,跟着使君上阵杀敌以来我等还从未有过败绩,魏军虽是天下强兵,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此番进逼长安正要让曹真瞧瞧我等的手段。” “柳将军说得对,魏军算什么,还不是我等的手下败将。” “打到长安去,好好敲打敲打一下这些逆贼。” ...... 杨清见众人战意高昂,也是深受感染,激动地叫道:“好,这回我等就给曹真那厮送去一个大大的惊喜。” 军议既定,众人各去准备,只待夜幕降临。 到得子时,正是万物寂静之时,对面城头上的临晋守军早已困意连连,这么多天下来他们的警惕性已然松懈,浑不知对面的汉营中正在发生大规模的调动。 在杨清的带领下,近四千汉骑人衔草、马衔枚分从北城和西城的营寨后门鱼列而出,朝着西面摸黑行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在西寨门口送行的冯冲见大军已悄然远去,不由地松了口气,返回营中唤来留下的军士命他们继续扎制草人,以便天亮后迷惑魏军。 为免走漏消息,杨清在几天前就已将之前擒获的数百俘虏放走,所以眼下冯冲他们已无苦力可用,只好亲自动手加紧制作。 约莫三个时辰后,天已泛白,晨曦微露,数百个裹着汉军军服的草人稀稀疏疏地立在两座营寨深处,至于前营则由真人驻守,如此一来对面临晋城头上的魏军果然没有发现异状,只当汉军一如往常。 杨清一行出了临晋县境之后就加快速度、星夜兼程,从北面山道绕过北地郡,然后折向西南,直奔甘泉山而去。 到得天明,就寻一隐蔽之处藏躲起来休整,等待天黑之后再动身赶路,若是实在避不开人,就将这些路人暂时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