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成蜡,晨阳渐高。 周钧睁开眼睛,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扭头看向身旁的尹玉,后者闭紧双眼,鼾声细微可闻。 周钧动了动胳膊,回想着昨晚的荒唐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二人新婚之夜,居然痴情纠缠了半宿。 周钧坐在床上,活动了一番身体,不仅丝毫不觉疲累,精力却也依然充沛。 尹玉被这动静弄醒,睁开眼睛看见周钧,脸上一红,羞的连忙将头又埋入被中。 周钧伸出胳膊,将她揽入怀中,又问道:“让下人进来,帮忙更衣?” 尹玉连忙摇头:“先别让人进来。” 周钧不解,低头看去。 尹玉面露难色,轻声说道:“我全身没了力气,别说是下床,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周钧一愣,思考片刻,下床取来贴身衣物,轻手轻脚的为尹玉穿好。 后者在周钧的怀中,安乐舒适,居然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没有打扰尹玉,周钧轻轻出了卧房,找来备衣,简单洗漱一番,出了房门。 门外,一众端着洗具和用物的婢女,瞧见驸马穿戴整齐,自己走了出来,都愣在了当场。 周钧朝众人摆手说道:“公主尚在休憩,你们候在门外,莫要打扰。” 周定海、罗三娘和周则等人,婚礼结束后的下午,就回了长安。 按照俗礼,公主与驸马礼成,在九日之内,当回皇宫面见圣人视作回门,在此之后还要去驸马家中再拜长辈,视作见姑舅。 周钧得了空暇,原本打算今日陪着尹玉,在灞川中游览一番。 用过了早饭,周钧回厢房再问,得知尹玉尚未醒来,只能另做打算,出了内苑,向中苑行去。 庞公小院,玉萍瞧见走来的周钧,先是一怔,接着连忙行了万福,又忍不住问道:“二郎不陪着公主?” 周钧:“公主尚在休憩,我打算先来见一见庞公。” 玉萍点头,将周钧引至院内的书房。 庞公坐在折椅上,正在看着进奏院的邸报,瞧见周钧,也是惊奇。 周钧向庞公躬身行了一礼。 后者连忙止道:“二郎如今成了驸马,循礼不当如此。” 周钧行完礼,直起身笑着说道:“钧本就是一奴牙郎,幸得庞公相助才有了如今,又怎能忘本呢?” 庞公看向周钧,轻轻一叹,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感慨,最后低声道:“咱家也活了大半辈子,如二郎这般有情有义,倒真是少之又少。” 庞公又与周钧说了会话,接着便催促后者速速回府,去陪公主。 周钧重新回到府中的时候,下人来告,公主刚刚醒来,正在洗漱。又入了卧房,正瞧见一脸倦色的尹玉,在婢女们的服侍下,正在穿衣作妆。 周钧找了张月牙凳坐了下来,侍在一旁的女官,郑重其事的为公主记注起居,又呈给前者看。 虽然知道这也是仪制之一,周钧还是颇为尴尬,只能轻轻点头。 一旁的尹玉更是不堪,脸红到耳朵根,还不好开口呵斥,只能将气发到周钧身上。 尹玉尝试着站起身体,一阵酸痛,使得她又跌回床上。 她用手捂住小腹,咬牙切齿的对周钧笑道:“郎君,且过来一下。” 周钧无奈,只能走过去,坐在了尹玉的身旁。 尹玉伸出手指,掐了周钧的后腰,又恨恨的埋怨了几句。 周钧凑近尹玉,耳语了一番。 尹玉大窘,作势欲打。 一旁的女官,看见这一幕,也忍不住面露笑意。 结果,尹玉足足休息了大半日,方才有了些许力气,能够自由行动。 事后,周钧也是寻了缘由,最后将原因归结到费翁传授的那门道家龙虎诀之上。 周钧私下里翻开那本道家修典,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前面说的是调气、筑鼎、炼精的法门,而后半本却写了不少阴阳调和的心决。 周钧现在想来,费翁当初将这法门传授给自己,或许就是存了一些其它的想法。 新婚燕尔,鸾凤和鸣。 成婚后的几日里,周钧与尹玉日子过的甜蜜,感情也是逐渐升温。 到了九日之期,周钧和尹玉携着礼物,又乘着马车,一路入了兴庆宫,行回门之礼。 李隆基为了迎接这对夫妻,不仅开了中门过行,还以长公主的标准定下了接待仪制。 周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