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门迁入焉耆镇,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月。 费翁的宅子,由于位置好,场所大,故而成了隐门升坛的驻场。 待事情安置妥当,周钧专门挑了一日,找来费翁和穆谢赫,厅中暖酒,商谈要事。 三人坐在一起,先是寒暄了几句。 周钧向费翁首先问了一件关心的事情:“画月身为门主,这些日子表现如何?” 提起这个徒弟,费翁饮尽杯中之酒,满脸欣喜的说道:“老夫早就说过,那女娃乃是练武奇才,如今看来,一点儿不错。一個月前,画月连老夫的一招都接不下来,现如今,已经能接下三招。” 身为副门主的费翁,生平有两大爱好,一个是音律,另一个便是武艺,这一点周钧是知晓的。 见费翁还想多谈,周钧连忙打住了他:“我是想问问,画月在经营隐门上,可有错漏之处?” 费翁一时语顿,想了好一会儿,说道:“隐门从龟兹迁入焉耆,一切井井有条,好像没有什么不当之处。” 一旁的穆谢赫,清楚费翁不谙经营之事,便开口解释道:“画月年纪虽轻,但行事周密,手腕老到。无论账房、人事、外联、内务等等工作,都是手到擒来,未见错漏。门中原本还有人轻视她,这一个多月下来,个个只剩叹服。”.. 周钧闻言,轻轻点头。 画月从前管着整一条灞川街市,上万人的吃喝娱乐,都是她亲自过问,数年下来未见出错。 隐门虽大,但对于她来说,经营起来应该也不是难事。 接着,周钧又对费翁和穆谢赫说道:“我手下有百人唐卒,乃是大唐战锋营,队首名为孙阿应。” 费翁和穆谢赫一起点头。 百名唐卒,皆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参与了剿灭石祖才及其党羽的战斗,不仅身处中阵,而且未折一人,这给整个隐门上下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周钧又说道:“战锋营精于战阵,又善于作战,但在侦查、格斗、跟踪、监视、藏身方面,却不如人意。” 费翁听见这话,疑惑道:“身为士卒,本职当为冲锋陷阵,至于侦查、跟踪等事务,应当是斥候和检行做的活计。” 周钧:“我有意将战锋营,培训成为一只尖兵,既可隐于敌营,又可潜刺贼酋,分而各自为侠,合则组构成军。” 费翁:“这……听着既不像是军卒,也不像是斥候。” 穆谢赫博览群书,又曾经做过大清真寺的教长,听了周钧的话,开口说道:“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军队中,曾经有一只特殊的战斗部队,他们被称为波斯长生军。他们都是波斯皇宫的守卫,每过三年就会经历一次测试和淘汰。” “而在历代选拔出的长生军之中,又有数百名佼佼者,进入波斯密教中受训,学习刺杀、用毒、侦查、跟踪等本领。这一小批人,负责清除皇帝的敌人,防止有人对皇室成员不利。这群人,在历史中没有留下名字,只有一个代号——不死者。” 周钧的本意是将战锋营打造成为一只能够活动在敌占区中,执行各种特殊任务的部队。 穆谢赫口中波斯长生军中的不死者,虽然职能有所区别,但是训练却有些相似。 周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另外二人思考了一会儿。 费翁先说道:“周二郎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这只部队将来是要去探查情报、刺杀敌酋。这么说起来,倒是和捉红营生有些相似。只是,不知道隐门可以帮上什么忙?” 周钧:“首先,我希望隐门传授战锋营每个士卒,足以自保的武艺。” 费翁想了想,说道:“倘若是以探查和刺杀为主,那么所习的武艺不应是大开大合的招式……神行疾步还有潜行隐杀的功夫,当是首选。” 周钧:“这两门功夫,隐门中谁能传授?” 费翁:“神行疾步,老夫能指点一二,至于潜行隐杀,老夫的剑术乃是登堂之法,并不合适。所以说,眼下倒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有点麻烦。” 穆谢赫在一旁突然提了一句:“其实,关于潜行隐杀的本事,倒是有个人可以传授。” 周钧和费翁一起看向了穆谢赫。 后者慢慢说道:“清衍子。” 周钧愣住了,接着下意识的问道:“清衍子?就是那个被关押在后院里的俘虏?他还没死?” 穆谢赫:“罕古丽审问他的时候,下手狠了一些,他如今还在恢复。不过清衍子身为执堂的副堂主,多次捉红刺杀都是由他负责带队,胜多败少,在潜行隐杀上的确有些本事。” 费翁看向周钧:“周二郎,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