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故冉居的院口,周钧朝门内看了看,发现院内聚了许多人,都是些中曲的市井妓。 门房里站着两位面生的婢子,其中一位,看见周钧一身官袍,先是行了万福,接着又说道:“解都知今日有事,闭了后院,郎君改日再来吧。” 周钧还没开口,门房里的另一位婢子,看着前者的脸,仔细分辨了会儿,连忙问道:“敢问郎君,可是周二郎?” 周钧点头称是。 第一位婉言拒客的婢子,闻言一脸吃惊,盯着周钧问道:“郎君就是那西厢记的原笔?” 周钧连忙摆手道:“某不过讲了个故事,西厢记的主撰另有其人。” 两位婢子相视一笑,一左一右,拉着周钧的袖子,将他拉进了院中。 院中的市井妓,看见院门处进来一男子,先是吃惊,再打听一番,听闻是周二郎,俱都聚了过来。 听着周遭女子的百口相争,周钧一阵头大,也不知这群人在说些什么。 只听堂门那里传来一声冷喝:“吵闹些什么?!” 周钧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解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众妓闻言,连忙收了声,躬身退后了一些。 解琴看向周钧,脸色稍霁,开口道:“周令史进来吧。” 周钧拱拱手,从众妓身边小心翼翼的穿了过去,进了堂门。 入了中堂,周钧瞧见一群女子聚在那里,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册戏本。 若娥坐在正座,看见周钧进门,只是点点头,又对那群女子说道:“第七折,且演一遍。” 只见一位容姿艳丽的女子,拿着戏本,动情念道:“抬泪眼仰天看月阑,天上人间总一般。” 另一位岁数尚弱的僮娘,咳嗽一声,跟着念道:“娘子,且听这是什么响?” 周钧在一旁看了会儿,明白了过来。 解琴和若娥,在这里做的事,类似于戏剧上演前的选角。 想要上台的女子,拿着戏本,表演一番,优异者可得角色。 很快,一折戏演完了。 解琴皱眉朝若娥问道:“你看如何?” 若娥想了会儿,开口道:“红娘一角,就用这孙住住吧。” “她年岁小,动作灵活,眼睛也传神,恰是最似红娘。” 解琴点头。 若娥又看向那容姿艳丽的女子,摇头道:“风貌妖冶,举手投足之间,红尘气太重。” “这崔莺莺乃是大户家的小娘,当知书达理,庄重得体,你不合适。” 那容姿艳丽的女子,闻言恼怒,刚想分辩几句。 解琴转头看向她,轻声说了一句:“去吧。” 那女子瞧着解琴,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咽下了口边的话,施了一礼,退出了堂间。 若娥抬头看向周钧,放下戏本对解琴说道:“从清早试到现在,人也乏了,不如休憩片刻?” 解琴点头同意。 若娥拍了拍手,对身旁的婢子说道:“出去知会一声,就说稍等片刻。” 解琴拿来一张纸,放在了周钧的面前,开口道:“周令史请看,西厢记的戏角一十又七。如今,倒是大半都有了着落。” 周钧拿起纸看了看,只见大多角色后面都有了人名,这些人,想必皆是来试戏的北里妓。 周钧看完后问道:“门外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人?她们又是如何知晓西厢记的?” 若娥道:“这可要多谢解都知的安排。” 解琴笑道:“妾身将西厢记的前三折做成了册子,又遣人送给了中曲里相熟的姊妹。” “随册附言,西厢记打算搬上戏台,眼下正缺戏角,有意者可来故冉居试戏。” 若娥补了一句:“这前三折的戏本,原本只送出去十来册。” “没想到接了戏本的人,瞧着有趣,又抄录了不少,散到了它曲之中。” “一来二去,今日来试戏的人,便这般多了。” 周钧听完总算是明白了,只是叹道:“没想到这西厢记,会这么受欢迎。” 若娥:“北里三曲的事主,哪个不是精怪一般的人物?” “这西厢记,无论戏样,还是剧情,抑或是诗词唱腔,皆是亘古未有之佳作。” “那些人见了,自然趋之若鹜。” 周钧听了,先是点头,接着又问道:“某看了这名录,似乎还有些角色,无人可演?” 解琴:“还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