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将军。”陶菲克回到城内总督府,笺摩那已经恭候多时。他亲自给他奉茶且毕恭毕敬地禀告:“你放心,卑职等已将城里的叛匪之流全部肃清。” “嗯。那就好——” “只是……”陶菲克欲言又止。笺摩那说你别吞吞吐吐,有话就说。“这个国王实在太可怕了,卑职……”陶菲克说得小心翼翼。 笺摩那知道他想说什么,啜一口奶茶,放下茶碗:“这事,不用你操心。”“牢记总督的职责,协助王室治理好城邑就得了。”“国相为何突然到访。”童格罗迦双手托着脸,弓着后背坐地台上发呆,六神无主的样子。“亲王不傻,肯定明白我的来意。”古里甲坐在对面,一脸意味深长。 “……”短暂的沉默。 “加拉瓦一继位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估计时日不长了。”“其实他无论继位不继位都注定是时日不长的。”古里甲这话暗指自己的侄女兼儿媳,天香长公主,童格罗迦心里清清楚楚。“如果以后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亲王你可要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 安归走到房门前,听见国相这样说:“亲王。你别糊涂了。”“加拉瓦坐不稳王位,那下一个顺位继承人不就是你吗。”童格罗迦说:“国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摄政的时候你对我可是小心防范,就生生怕我把王位给夺了去!你这是两面三刀!” 古里甲无奈地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陀阇迦王还在世,而如今……受时局所迫我有什么办法。”“哎呀,亲王啊,国相啊,不好了!”伯金慌慌张张跑进来:“听闻匈奴又派使者过来了!” “我要见国王。”匈奴使团闯入楼兰国都直奔王宫,为首的达尔玛扎布粗声粗气地吼。 “呵,非常抱歉。贵使。”因为嫡公主尚在公主府,国相又去了亲王那里,护国大将军也不在,热合曼只能硬着头皮接待:“国王身体不适……恐怕无法接见……” “哼,别装了!”达尔玛扎布冷笑几声:“大单于早就知道——国王根本就不是身体抱恙,而是监国公主跋扈擅权软禁了国王。”这,这。热合曼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对方又说:“把监国公主给我叫来!”热合曼只好让侍卫去公主府请天香长公主过来应付。而此时黎帕那正在教两个小奶团子认字,得知消息并不觉得惊诧:“在我意料之内。” “可是。”侍卫有些不安:“听他说话的语气,貌似来者不善哪。”黎帕那让艾葳蕤过来接着教两个小奶团子认字写字,自己随侍卫进宫接见匈奴使者。 “监国公主,新王继位才几日,你为何擅权将他囚禁?成何体统?”达尔玛扎布看见黎帕那就大声质问,听那语气,更像是在问责。 黎帕那淡定道:“新王年轻气盛,无法正确处置国内的种族矛盾,大开杀戒,惹得天怒人怨。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要求他闭门反思一段时日。怎么……匈奴使者好像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哼,不光是我在意,狐鹿姑大单于更在意!新王再怎么说也算半个匈奴人,如今闹出这档子事,大单于能置之不理吗?!” “家弟算半个匈奴人,大单于表示关心也在常理之中,可是……我怎么听着贵使说话的语气,像是来问责的呢。” “你还恬脸说!”“你既然知道他算半个匈奴人,还明目张胆将他囚禁,未免也太不给匈奴诸部面子了吧。” “面子。”黎帕那重复一句,似笑非笑回答:“那就奇怪了。”“听闻以前那些被送去匈奴联姻的楼兰女子经常被凶暴凌虐,下场凄苦。”“你们匈奴人可否给过楼兰人面子?”“嫁出去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达尔玛扎布强词夺理道:“这是大单于的家务事,别人无权干涉。”“你恬脸!加拉瓦是楼兰的新王,也是我的胞弟。”黎帕那立刻变了脸色,声色俱厉地回击道:“他做错了事情,我身为胞姐自然有权管教他。这是我的家务事,外人无权干涉!” “你……”达尔玛扎布理屈词穷,干瞪眼,问责场面陷入僵局。“嘿嘿嘿,公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以和为贵啊,”热合曼见状连忙上前嬉皮笑脸试图从中说和:“以和为贵。”“要不,贵使先去驿站歇息歇息,此事改日再议?” “不必了!尉屠耆走到阖宫门前,听见达尔玛扎布悻悻然道:“我要去见国王。” 糟糕。这可不是好事。热合曼预感到情况不妙,用征询的眼神望向黎帕那:怎么办?让他去? “带匈奴使者去见国王。”黎帕那淡定地对热合曼说。尉屠耆站在外面目送热合曼领着匈奴使者离开,然后快步踏进阖宫,“这可怎么办。”他是听到消息,担心妻子掌控不了情绪和匈奴使者起冲突就寻过来看看情况。 “什么怎么办。”黎帕那耸耸肩:“我总不可能不让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