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尉屠耆正在后院割草喂马刚刚抱着一大摞草直起腰身,肆虐的大雪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他原本穿衣单薄。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冷得他不得不缩着脖子拉紧领口。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和干燥。 洁白无瑕的雪花漫天飞舞。陀阇迦惊诧地站在长廊上观望。雪花的舞动渐渐地模糊,远处的亭台楼阁完全掩映在雪花的后面,眼前白茫茫一片,好似置身于十里雪帐中,分不清东西南北……骄阳不知何时也躲避起来了,强烈的阳光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只有微弱的光亮在雪花菱角之间折射着…… “国王。”古里甲沿着宫廊走过来:“焉耆使者到。”焉耆和楼兰一向关系不错,陀阇迦得知使者来了立马说:“快,快有请。” “楼兰国最近遭遇的梗阻,陛下已经知道了。”焉耆使者拜见楼兰王以后开门见山:“正好我国最近几个月遭遇过蝗灾,粮食短缺,所以陛下有意向楼兰国买入粮食和瓜果,牲口。” “好好好。”陀阇迦很高兴:“粮食瓜果牲口有得是,焉耆大可放心。”“哈哈哈哈哈。”焉耆使者也很高兴:“陛下早就知道楼兰国王是一个善心人!”“不过,”他很快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陛下派我等前来,还有一事。” “贵使但说无妨。” “关于精绝王恶意抹黑贵国这一事。”焉耆使者说:“还请国王多加慎重。” “噢?是不是你们听到什么风声,精绝王还要编造更恶毒的谣言?” “国王,你还不知道吗?精绝王早就在到底散布谣言了。”“为什么圩弥、于阗等国就相信了呢?这件事细究起来和你们楼兰人有关!” “国相!”焉耆使者走后,脸色阴沉的陀阇迦叫来古里甲:“你快去查——楼兰国内是不是有一个名叫卡维塔·密纳的女子。” “老臣已经查明”带古里甲返回王宫禀告的消息令陀阇迦气炸:“是有这么一个女子。精绝人。她早在十年前和一个大宛人成婚,三年前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大宛,随后又去了精绝。” 陀阇迦想起方才焉耆使者说的话:“此女到了精绝国以后就翻脸不认人,认祖归宗了,她处处散布谣言说她曾经因为反对佛教被楼兰国王逮捕打入大牢受审,她在牢里被强迫背诵佛经,每天食用腐败发霉的食物,还要忍受楼兰人的恶言羞辱。”“现如今大漠各邦国传得人尽皆知。唯独你们楼兰人还蒙在鼓里。” 陀阇迦叫来典狱长费塔哈对证,“没有这回事啊。怎么可能。”费塔哈将记录入狱的册子从头翻到尾都没有发现关于卡维塔·密纳曾经被逮捕入狱的记录。 “怎么不可能!”陀阇迦拍案大吼:“孰是孰非,全凭一张臭嘴皮子翻上翻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尊贵的国王。”当卡维塔的胞兄伊尔凡被热合曼带至阖宫以后,得知情况的他跪在地上一脸惭愧,不住地忏悔:“全是草民的错。是草民教导无方惹得祸!” 热合曼说伊尔凡夫妻俩平日里以务农和养羊谋生,这些年风调雨顺,过得不错,刚盖了几间新房子,然而,妹妹在精绝恶意诋毁楼兰人的言行越发让他感到蒙羞。“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陀阇迦指着他大声质问:“本王何时下令逮捕的她?” “不不不,没有。没有。她确实不喜欢佛祖,但没有做过什么,没有被抓过。” 热合曼又带来了伊尔凡的伯父巴强和堂兄阿贾耶,巴强跪在伊尔凡旁边老实供认:“当年卡维塔执意要嫁那个大宛人。全家都反对,但她固执,因为此事跟家人翻脸……她性情也很古怪,她父亲也就是草民兄弟在世时,她表面对他特别好但草民兄弟如果有一句话不顺她的心,就有可能摔门就走,然后几个月不说话。” “对于她迁居精绝这事,草民这些所有亲属一点也不知道。”“有苍天在上为证,草民等绝对不敢说谎!” 古里甲冷冷地说:“她不但造谣生事,还拿她父亲造谣生事,说什么她父亲同样反对佛教被执行鞭刑二十鞭,最后伤重惨死。” 伊尔凡忙说:“不不不。她简直疯了,我父亲不是佛教徒也没有犯过什么罪,从未挨过鞭刑。”“他患有心疾,是在睡梦中过世的。” 陀阇迦又问阿贾耶:“你想说什么。” “哼。草民没什么想说”阿贾耶的态度很冷淡。表情鄙夷:“草民从小就不和她玩,她是一个不懂廉耻又撒谎成性的人!!” “国相。”陀阇迦转身问古里甲:“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如今西域各邦国态度各异。”古里甲说:“虽然有相信精绝王的,也不乏相信我们楼兰的嘛。”“至于罪妇卡维塔……身在精绝不好处置。何况上次因为处死奈比海之事酿成楼兰和精绝交恶的源头……” “你的意思,是让我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