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忙赶到侄孙家里,看见院子里早就挤满了人,年轻的母亲在房里号啕大哭,至于父亲,也就是笺摩那的二哥沙尔曼则蹲在门外唉声叹气。他看见叔父来了,便说巫医已经来看过,麦海迪受伤较重,需要卧床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洛斯汉!”马德哈万指责事发时陪在侄孙身边的侍从:“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洛斯汉吓得战战兢兢:“小主人说他想出去逛逛,我就跟着去了。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马走着走着突然受惊,小主人就被甩在地上。”伯哈亦偷偷爬上墙头窥视,马德哈万气得大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 “我觉得兰娜不像是女巫。”尉屠耆种玫瑰时,把自己的看法告诉妻子:“你是国王之女,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害得死你也成不了公主。你就别疑神疑鬼了,伤脑子。”黎帕那则沉默不语。其实用不着劝解,她心里早就另有打算。因为那个诅咒的梦。使她开始意识到,集中精力对付一个没有政治含金量的兰娜,根本毫无意义。兰娜再怎么胡闹,顶多也是争宠罢了,而自己和她不一样,自从眼睁睁看着养父母和全村人被匈奴人屠尽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一辈子也不是为了爱情而活的。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去做呢。“诶诶诶,你要去哪儿。”尉屠耆看见她一声不吭站起来就往外走,惊诧地问,她头也不回地说进宫办事。 尉屠耆后来才知道,她进宫是去找她父王告状去了。“嗯?居然有这样的事!”陀阇迦听罢勃然大怒,“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呀?简直反了天了!来人!”“国王。”麦尔瓦依提汉立马进来听命:“请问有何吩咐?”“有人胆大包天敢诅咒嫡公主。”陀阇迦怒吼道:“你立马带人去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查到!“是,国王!”麦尔瓦依提汗一听就知道进一步向军事贵族施压的绝佳机会来了,心里顿时狂喜,当然,脸上不动声色:“卑职马上去办!” 胞弟被打入大牢,儿子受伤昏迷,不好的事情接踵而至,沙尔曼正忧心忡忡时,岂料更大的祸事从天而降。“主人,不好了!”洛斯汉的家人突然来报:“洛斯汉他。”沙尔曼问他怎么了?其家人回答说他死了。“什么?”沙尔曼惊得几乎一蹦三尺高:“叔父让他回去面壁思过,他怎么就死了?”“我也不知道哇,今早起来其敲他的门才发现他没气了。” 沙尔曼去往洛斯汉家的一路上,双腿近乎发软,心里反复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去到家里才发现洛斯汉已经死去多时,原因是身中数刀,最致命的一刀在脖颈处。就这样,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正在阖宫等待太阳武士搜查全城结果的陀阇迦很快听到风声:“命案?军事贵族那边发生了命案?”“是啊。”古里甲欲言又止:“听闻......” “国相!”楼兰王已经做好充分准备,让他说下去:“本王在位几十年,何等糟糕之事没经历过,你就直说吧!”古里甲只好说:“命案发生在老二沙尔曼家里。他有个儿子叫麦海迪,骑马奔驰过市的时候不慎摔成重伤。” “然后呢?” “现在外面到处在传,沙尔曼和他老弟一样飞扬跋扈,盛怒之下没有经过司法研判就杀了侍从泄愤。” “好啊。”陀阇迦冷笑道:“那就把他叫过来,给本王一个解释。贵族的命是命,难道侍从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沙尔曼虽然和笺摩那是一母同胞但品行完全不同。说话不知分寸,头脑不够聪明甚至还有一点自作聪明。兴许是早就料到难堵悠悠众口,国王迟早就知道,他事先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借口和说辞。可不,进宫一见到陀阇迦,他便忙不迭地诉起苦来,说自己是如何可怜,儿子如何乖巧,侍从洛斯汉如何莽撞疏忽等等,而陀阇迦的态度非常古怪,只是沉默,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他仍不知趣,还在地述说着委屈直到他突然发现在这场两人对话当中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说话时,才不得不停住,看着国王,国王也正看着他。沉默。令人恐惧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