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也许他在为他的草原担忧;也许他在为心爱的姑娘担忧... ...年少的她被他那种特有的歌声打动,渴望能够和他一起骑射,一起吟唱漠北特色的悠悠长调。 黄昏时的草原,当天际边和地平线缓缓接壤,蓝天、白云被夕阳折射出的光线染成了金黄色,华丽的马车在一条不见尽头的草原上缓缓前行。匈奴姑娘趴在窗前观望着绝世的风景,突然间一曲长调从天边飘来,她的心立刻颤抖了,连忙叫停马车,按耐住无法平静的心情向草原深处张望,搜寻这歌声的方向。 茫茫草原一望无际,三言两语根本描述出它独有的壮美!北边地势稍有起伏,只是中间镶嵌了一块明镜似的湖泊。与湖接近的地方有两个小小的灰白色毡帐,上面飘出缕缕炊烟。一个年轻的汉子穿着蓝布衣衫骑在一匹棕色的马背上正用一根长杆聚拢牲畜,其间有两匹马和一些牛夹杂在大片的羊群里。这声音就是由他口中传来。匈奴姑娘仔细打量着他还有他的羊群,静静地聆听着他的歌声。时而高亢悠扬,时而苍劲有力。 羊群似乎不用追赶自觉的朝着毡房走去,那歌声越发清晰,更加高昂似有穿透苍穹的魄力。匈奴姑娘突来兴致打破一贯的矜持,用同样旋律回应着他的歌声。汉子看见了她,用手捂在胸口致意,她跑过去与他一道,挥起长杆跟着羊群向着毡房移去…… 草原对于珤勒尔而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可羊群,毡房,歌声却深陷在她的脑海里。匈奴,这个马背民族豪放、坦荡,漠北马蹄图腾激励着每一个匈奴男儿,长调如同在漠北草原上奔腾不息的河流;旷古悠远的回声早已融入在她的梦里,她的心里,她的魂魄里... ... “那日阿爸突然把我叫去穹庐大帐说要把我嫁去楼兰。”“他还说西域除了驯养的马,还有一种野马。它们有着美丽的皮毛、健美的身姿,奔跑的速度极快,可以躲避很多猛兽的追杀,绝对是佼佼者。可它们天生拥有一种不服输的桀骜秉性对牧民的指令做不到乖乖服从,虽然它们不具备野牛那样的犄角,强有力的腿却可以充分发挥蹄子的威力足以让任何猛兽骨折。最可怕的是野马咬到东西后除非咬掉,否则绝不撒嘴,脾气非常暴烈,想要驯服它们非常困难。” “我不明白阿爸为何提及野马,阿爸说楼兰人就是野马。再怎么养也养不成自家的马。” “我来到楼兰之后,几乎每个楼兰人都表现得温顺听话,毕恭毕敬,使得我忘记了阿爸的话。放松警惕在内宫享福。”“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待我。而是纯粹畏惧匈奴罢了。” “果不其然,以前匈奴势头正猛时他们都卑躬屈膝,现在匈奴失势,他们就开始翻脸对付我了。”“我早就该想到的.. ...自从小野种回宫以后,宫里发生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她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一直躲在暗处保她,然后利用她一次又一次地算计我,达到一箭双雕,不,一箭三雕的目的!!” 依娜姆这才恍然大悟,从最早的当街行刺匈奴夫人、抗命将汉使带出白龙堆、公然顶撞国王、砍杀匈奴夫人和安归、到回宫以后发生一连串没有头绪的怪事导致匈奴夫人莫名背黑锅,位分一降再降,这天香长公主总是在做大逆不道之事却始终安然无恙? 这幕后黑手会是谁呢?依娜姆想来想去,觉得王室成员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把天香长公主这个碍眼的幌子除掉,这幕后黑手还怎么对匈奴夫人下手?依娜姆作为匈奴夫人的心腹也是其寝宫的掌事女官,跟随其身边多年,对其十分忠诚,如今眼见匈奴夫人示弱,便恶念由心生,认为只有除掉天香长公主,匈奴夫人才能安全。 “.公主!公主!”奈茜拜神秘兮兮地跑进海珑麟的卧房禀告说:“我发现依娜姆裹着头巾鬼鬼祟祟地出宫,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海珑麟闲着无事正坐在地台上翻看书卷,“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快点跟过去。” 联排的塔楼、褐色的墙面、白色窗棂以及五彩玻璃窗,依娜姆裹紧遮住脸孔的头巾,抬眼环顾一下四周,喧闹歌声中,一格一格的商铺并肩排开,灯光下的商品流光溢彩,浓眉卷发的年轻小伙表情丰富地叫卖,这里是南城区的集市,来来往往行人如织。 依娜姆缓缓靠近那幢熟悉的小木屋,伸手敲了敲虚掩的门。“进来。”门缝里飘出低沉而沙哑的难听声音,简直如同垂死挣扎的公鸡叫。 依娜姆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尘土从门框上落了下来,可见此处已经很久没有人光顾了。走进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正中间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屋子右边像是一个厨房,里面有一个火炉,上面架着巨大的坩埚,锅里正在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冒着腾腾热气。锅旁边的架子上也放着许多长颈琉璃瓶,里面是一些颜色各异的液体,挨着架子的墙上还挂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刀具。屋子的左边靠墙放着一个的陈旧的书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