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可说明昨晚的怪梦系真实,黎帕那垂下睫毛,暗想:某人趁我被迷晕之后,偷偷潜进来装神弄鬼。如果是匈奴婆娘要报复我,完全可以在我被迷晕之后下手,为何却故弄玄虚,留下我一条性命?似乎有点说不通。她没来得及想明白,尉屠耆做出如此决定:“今日我不回去,留下陪你。” 曼琳觉得不妥:“王子,这,这,这合适吗?”尉屠耆正色道:“黎帕那的事就是我的事,岂可袖手旁观?况且我有种预感--- 今夜还会有怪事发生。”薇迪雅提议说:“要不多调派几个侍卫过来看守寝宫?”“那样会打草惊蛇。”黎帕那否断此建议:“我们几个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任其发展至合适的时机自然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谋。” “尉屠耆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前王后寝宫。”消息传到王后寝宫,珤勒尔坐在地台上看着依娜姆问。“是。”依娜姆说:“王子至今也未见离开,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珤勒尔挥起一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气势汹汹道:“这个小野种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本后气得一夜睡不着觉,她自己倒好,公然和男人寝宫里面风流快活!”“还没成婚就如此放肆,在匈奴都没有哪个居次像她这样!”依娜姆小声提议:“告诉国王吗?” “告诉个鬼。”珤勒尔大声吼道:“你以为本后没有告诉过?国王根本就不管,说什么尉屠耆是自家人,没关系。”“国王这态度明显是默认。”依娜姆惊诧地说:“没准已经有打算想把公主嫁给尉屠耆了呢。”“这个尉屠耆,也并非什么善类。”珤勒尔狠狠地说:“一个旁系的王子居然敢藐视本后,倘若真让他和国王攀亲,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 依娜姆问:“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珤勒尔眼冒凶光:“本后非得杀了小野种不可。” “可是,王后。”依娜姆提醒说:“当初国王突然回宫复位时王室宗亲联合起来欺瞒你,足以说明这帮人瞅着西域的势头当紧而起背叛匈奴之心,已经不值得信任。如今要像除掉前王后一样除掉天香长公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珤勒尔想到眼下汉军攻打大宛势头正猛,越来越多的西域国家倒戈,匈奴势力节节败退,再联想到那日在阖宫,桑古伊和塔卡尔等等这些昔日信誓旦旦要如何如何效忠匈奴的老狗合起伙把自己当成傻瓜戏弄的情形,确实,这些该死的无耻的老狗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宫里也找不出谁能对匈奴效忠了。“去把巫师叫来。让她暗中使用蛊毒.......不惜一切代价把小野种除掉!!” “王后你别忘记。”依娜姆面露难色:“上次天香长公主回宫中途遭遇不明刺客,国王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分明就是在怀疑你啊。倘若天香长公主再出个三长两短,你无论如何都难以摆脱嫌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珤勒尔气急败坏地猛拍桌子:“难道本后就真拿那个小野种没奈何了吗!… …”话说这夜倒没有像昨夜那样月黑风高,天色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雾气在轻柔月亮和壁灯的照耀下被染成耀眼的金色。树叶儿“簌簌”作响仿佛在弹奏着一首月夜小曲,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跳动的音符仿佛是从朦胧月色中跃出来,令人陶醉。 “来来来,屠耆,这是你想喝的羊肉汤。”黎帕那准备了晚膳,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和烤馕端上桌,尉屠耆刚拿起木勺,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原来自海珑麟带女官离开后就一直没看见艾葳蕤的踪影,好生奇怪:“艾葳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