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我进宫?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薇迪雅双手合十几乎用了哀求的语气说道:“公主被太后软禁,很可怜啊。你不能不去看她。” “既然她被禁足了,”黎帕那此刻只惦记着牢兰海南岸芦苇荡的那具尸体的来历,哪里有闲情逸致和海珑麟谈心,再说楼兰王宫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她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贸然去见她岂不是添乱吗。改日吧。” “改日?”薇迪雅急得直跺脚,“这怎么行?我没法回去和公主交代呀。” “怎么没法交代。”黎帕那皱皱眉,“你回去就直接和她说我今日有要事改日再会呗。”说罢提着篮子匆匆走人。“哎,哎!”薇迪雅心有不甘,站在原地叫了几声,“你说改日。改哪日啊?”可黎帕那早就走远了,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烈日当空,牢兰海岸边,成熟的谷物在热得弯下腰,低着头。蚱蜢多得像草叶,在芦苇丛中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船儿悠悠,荡漾在如镜的河面;茫茫苇海,像无边绸带般沿着牢兰海温和、神秘地舒展开来。 芦苇长势茂盛,几乎比人高一倍,每根芦苇从杆到叶都是鲜绿的,绿得发亮,嫩得每片叶子都要滴出水来。风吹处,那一丛丛芦苇随风舞动着涌起阵阵绿色的涟漪,仿佛绿色的海洋。走在岸边立刻被沙沙沙的声音所包围,搅动着人们忍不住抽出它的芽做成笛子来吹,叶子做成小船,放入河中看它随波逐流。苇莺不知疲倦的“呱呱唧唧”的叫着,走着走着时而会惊起一只野鸭拍打着翅膀惊叫几声,飞向远方然后再次落入芦苇荡里转瞬又恢复平静。偶尔也会看到远处水面上一只水鸟身后跟着三,四只小水鸟像鸭子一样浮在水面上,四处找食物,母鸟时而潜入水下捕捉鱼虾,小鸟在水面上等着,它们四处张望一旦看见母亲浮出水面就会疯狂的游过去,因为谁先游到母亲身边就能得到食物,看见有人过来,它们便一起潜入水下,片刻又会一同出现在离你更远的水面上,好似魔术一般。 童格罗迦等人到达案发地点时,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安置在草地上用灰布遮住。守候于此的卫兵拉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年轻男子介绍说就是他发现尸体并来报案。 “摄政王,我。我。”年轻男子似乎被吓坏了不仅行抚胸礼的动作生硬,说话也结结巴巴。古里甲和颜悦色地劝解道:“年轻人你不用害怕。有话慢慢说。” 年轻男子才稍微缓和了紧张恐惧的心情,自称经常在这一带放羊,今日突然发现一只小羊羔子不见就到处找寻,结果在芦苇荡里翻出可怕的尸体。 “哒哒哒”尉屠耆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哒哒哒”由远及近,转身看见笺摩那奔驰狂奔而来,他跳下马第一句话便问:“情况如何?”尉屠耆朝不远处那具被灰布蒙着的尸体扬了扬下巴,“我们也是方才赶来。” 笺摩那直接走过去俯身揭开灰布仔细打量———这具尸体的样貌已经看不出相貌。其身上的衣服被撕得支离破碎,衣不裹体,像是什么猛兽用锋利的牙齿疯狂撕扯造成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坑坑洼洼如同遭受刀剐之刑,尤其脸部根本没有皮肤了,甚至连五官都不完全。只能从外观断定这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我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笺摩那皱起眉头自言自语:“此人被扔在这片芦苇荡的时间应该不长。” “嗯?”童格罗迦和尉屠耆,国相古里甲,热合曼以及牧羊人 ,若干卫兵听到他这么说,纷纷围过来好奇地问:“你如何肯定。 ”笺摩那“啪啪啪”几下试图拍掉沾在手上的肮脏,卫兵送来烈酒给他洗手,他推辞说先不忙,“听闻长久浸泡在水中的尸体会发胀。你们看他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