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道:“这杏子本来已经够酸,你还用来做酸食!就不怕把人给活活酸死啊?!” 黎帕那兴致勃勃地说大宛人天天吃酸食都没事,况且波斯医书也有记载酸味对身体有好处。妮妲半信半疑,将酸杏子放进口中,嚼两嚼眨眼功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鼻子眼睛皱成一团,明显被酸倒了牙! “怎么回事?”尉屠耆恰好走过来撞见妮妲捂着口满脸仓皇地逃之夭夭:“这味道比酸酪来得更猛烈……” “来来,尉屠耆你也尝尝。”黎帕那将一块酸蘑菇塞到他口中。 “酸!!……”尉屠耆还没嚼就酸得直打寒战,差点被把舌头吞进肚子里。“你怎么突发奇想做这种玩意儿?”“医书上说酸食开胃尤其可治吃肉过多导致的食滞, ”黎帕那兴致勃勃道。 “只怕还没吃上几口肉先反胃了。”尉屠耆好不容易咽下酸蘑菇,对之提不起兴趣。 “现在说这些话为时过早。等到用晚膳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黎帕那把尉屠耆揪到瓶瓶罐罐前,“过来帮我的忙。” “如果我没猜错。你用了很多配料吧”尉屠耆无可奈何,随意抱起一个罐子发问。黎帕那打开话匣说腌酸食有很多讲究。首先是选菜要保证绝对上乘,在挑选上一点马虎不得。其次是配料和底料极其丰富,相当于原料的五六倍。这些原料和配料主要有胡椒、胡蒜、大料、茴香、各种酱类以及其他叫不出名字的调料。尉屠耆还没听完就酸倒了牙。 “你不要折磨人行不行?”话音刚落“尉屠耆!”陀阇迦跑过来,“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刚才在窗边听见外面有人议论说今日宫里又闹出什么事端。” 尉屠耆惊诧地问:“什么事端。” 陀阇迦说自己也听得不大清楚,好像是安归密谋造反,给西域三十几个国家的国王送请柬啥啥的。“这种事端非同小可, 你快去帮我打听打听原委。” “王兄造反?”尉屠耆匪夷所思道:“王兄有什么能耐造反?旁系出身,无权无势,别说他被迫遣散了所有门客。哪怕没有遣散,他那些门客,嗨,都是一群只懂得喊打喊杀的小喽啰而已。他有什么本事造反。” “不见得吧。”黎怕那冷着脸嘲讽道“你别忘记你父亲身边那几个有权有势的厉害人物……没准他们沆瀣一气呢。” 咳咳,千万别惹那种极度爱记仇的姑娘。绝对没有他们记不住的仇恨,藏不住的恨。 “护国大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古里甲看着笺摩那和热合曼将请柬统统塞回皮袋然后拎起来就往外走,好奇地问。“安归说这上面不是他的字。”笺摩那回答:“我去找高人鉴定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古里甲又问:“你打算找谁。”笺摩那说当然是首席侍医。“首席侍医兼职仵作。也只能找他。”古里甲说罢便随同他们一起去侍医苑找首席侍医苏罗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真是......”三个人絮絮叨叨地交谈着刚走出阖宫就撞见尉屠耆闯进来,“哦。你回来了。”笺摩那说。 “我听说宫里今日又出事,”尉屠耆含蓄地回答:“而且还不是小事所以就赶回来看看。” 古里甲说:“我们正要去找首席侍医。” 尉屠耆问:“找他做什么。”笺摩那不耐烦道:“反正三言两语一下子说不清楚,你跟着一起去就知道了。”尉屠耆环视着空荡荡的阖宫大殿一圈,“怎么没见父亲,他还好吗?” “摄政王已经回去歇息了。”古里甲轻声说:“近来宫里乱七八糟事情太多他已经被弄得焦头烂额。” “楼兰摄政王童格罗迦因先王陀阇迦客逝异乡 ,两位王子下落不明,世袭空虚无人,不得不临危受命,将于近日举办继位大典,祗告天地......”苏罗漓坐在地台上将三十五份请柬逐一读了个遍,渐渐眯着眼睛发出噗嗤的笑声。 “你笑什么。”笺摩那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笑,特别不爽快,用力扣着桌子道:“我们和你谈正经事呢。宫里要出大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苏罗漓悠哉道:“我笑是因为想象着西域三十五个国家的国王在楼兰齐聚一堂的场面,多么壮观啊。” “别说笑了。”尉屠耆快步走到他面前追问:“你就直说这些字到底是不是出自王兄之手。”你问我?我哪儿知道。”苏罗漓把请柬扔给他,“反倒是你——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你对他的字应该再熟悉不过吧。”尉屠耆捧着请柬反复阅读辨认许久,觉得扑朔迷离,耐不住蹙眉,含糊地回答:“有些像又有些不像,我也不确定。” “怎么会。王子?”古里甲望着尉屠耆疑惑地问:“像就是像,不像就是不像,为何说不确定。”“我觉得有些字像他写,有些字不像,”尉屠耆蹙眉说:“总体上来说这些字迹给我的感觉像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