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无方?呵呵。”脸色阴沉的老妇人坐在矮桌旁玩弄着白里透青的精致玉壶,冷冷地笑着:“养出这么一个聪明有能耐,肆意妄为的儿子,还有脸自谦教子无方?” 童格罗迦知道老妇人说反话骂自己,支支吾吾,无言以对:“……”老妇人突然“啪”将玉壶狠狠掷在桌面,大吼道:“童格罗迦!你可知罪?!” 童格罗迦被吓一跳,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 不敢再多想什么,“在。母后。” 老妇人指着他厉声质问:“你老实说,设计绑走国王的幕后主谋,可也是他?!真是反了他了啊,一个旁系的王子胆敢如此胡作非为,王室岂能容他?”童格罗迦顾不得擦拭脸上滴滴答答淌下的冷汗,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这个,我还没有问清楚…… 对了我正罚他在后花园跪着呢。” “还用得着问清楚吗?”老妇人的手掌猛拍桌面咚咚响,吼道:“一个知道自己刚出生就被巫师说成是有当国王的命的人,会对王位没有非分之想?呵~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想到的呀!”“ 从陀阇迦失踪至今,闹来闹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却偏偏……疏忽了你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野心勃勃的好儿子!他谋害国王捉急着助推你上王位了! ”话音刚落,她捂着心口眉头紧皱几乎要背过气的样子。 “太后!”站在墙角里的苏尔碧见状慌忙跑过来抱住老妇人实施按压胸口救治,“你别生气啊,别生气。侍医说生气伤身。” “母后!”童格罗迦亦慌了神,站起来扑过去抱住老妇人,呼唤个不停,“母后,你没事吧,母后?” “童格罗迦,我告诉你。”老妇人微微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童格罗迦张了张嘴,说话声音虽小但铿锵有力,“如果陀阇迦真的死在安归手里,本后也不会让你坐上王位。本后不会容许你这个逆子的阴谋得逞……绝对不会。” 入夜。窗外那轮冰盘似的月亮苍白憔悴,好似一个久病未愈的人失去血色的脸,默默地挂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尉屠耆坐在地台上手托着额头,冰蓝色眼眸死死地盯着茶壶周边雕刻的波斯美女图案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巴赛木亦背着手来回踱步,心事重重:“依据目前的情况看,虽然戒指上脱落的宝石能证明安归王子有幕后主谋的嫌疑可也仅仅只是嫌疑而已。现存在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为洗脱罪名而故意喊冤企图欲盖弥彰,一种是他确实冤枉。真正幕后主谋另有其人。” 尉屠耆缄默不语:“……”巴赛木转身看他,“你说呢。” 尉屠耆含糊地说:“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巴赛木感到惊奇,浓密的眉毛挑了挑,“他可是你的亲兄弟。” “虽然是亲兄弟,可我和他感情不合,来往不多,因此不怎么了解。”尉屠耆放下托着额头手,直起腰身,望着巴赛木继续说:“我只知道他这个人日常比较放纵,好酒,追求声色犬马的生活而且心高气傲又轻狂。” “要说他有仇必报或许有可能。小时候他无论被谁打了或则习武输了总是处心积虑地盘算着要赢回来。” “那就是喽。”巴赛木沉思片刻:“他小时候就有争强好胜的秉性。不排除产生报复黎帕那的想法……等等。”话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心口一下紧缩,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 尉屠耆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你喝吗? ”巴赛木哪儿有闲情逸致喝茶,急忙来到其对面坐下,手叩着桌面,神情焦灼:“还记不记得黎帕那曾经说过刺客是针对她和国王两个人?这幕后主谋会不会……”尉屠耆捏起杯子刚要喝茶,想起穆茜尔说过的话:“王子。 我告诉你关于国王下落不明这件事,我觉得有一个人非常可疑。” “是谁?” “安归王子很可疑。真的。” “王兄?怎么可能?” “我那日无意路过阖宫,清清楚楚地听见安归王子怂恿摄政王谋朝篡位……他当时口口声声非常肯定国王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