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阇迦回答说自己存活下来的儿子仅有三个,长子斋普尔在汉长安为质,次子帕尔哈提在匈奴王庭为质,匈奴夫人生的么子加拉瓦现年六岁……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虽还有一女,但资质平庸,败坏门风,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这就是海珑麟不愿意她父王回国的原因。哈哈哈。 “对了本王应该还有一个小女儿……”陀阇迦自顾自说:“传闻十三年前她刚出生就被人调包了。她若还活着,应该是楼兰的嫡长公主呢。”尉屠耆看看走在前面全无回应好似没听见的黎帕那。再看看旁边絮絮叨叨,看似思女心切的陀阇迦,话到喉咙,却不自觉地咽回肚里。 “斯忒妲泉下有知,托梦逼着本王去找嫡长公主。”陀阇迦没注意到尉屠耆的微妙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本王将这个重要任务委托护国大将军去办,原本打算彻查当年调包一事岂料突生变故被汉人抓去长安……”他注视前面的姑娘若无其事地吃无花果,一颗又一颗很好吃的样子:“本王这一去,护国大将军忙着唆使童格罗迦谋朝篡位,想必他早就把公主之事忘在脑后了吧!” 尉屠耆注意到陀阇迦把拳头 捏得咯咯直响,心里寻思真是夜长梦多啊,笺摩那。当初你找到了王妹又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不告诉国王如今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无论对错与否,你跳进牢兰海也洗不清了! 黎帕那懒洋洋地问:“国王进城以后有什么打算?” “姑娘。”陀阇迦加快脚步追上她,笑容可掬道:“本王打算暂时不回宫。麻烦姑娘帮帮忙,安排一个落脚地方如何?”呵呵,说来奇怪自从初次看见这个姑娘, 就莫名地感觉亲切,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本王就不想生气。莫非这就是佛法中所谓的“缘”? “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进宫了。”青娅无意路过庭院看见笺摩那坐在核桃树下漫不经心地剥食果仁。核桃树长得枝繁叶茂,一颗颗肥实的青色果子扒开绿叶笑眯眯地往外瞧。它们或两个一排,或三个一束, 或四五个抱成团,沉甸甸的把枝条越压越弯。那些像小扇子一样的叶子把炽热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坐在下面恰好荫凉舒适。 “进宫。”笺摩那知道妻子已经走到旁边但没有抬头,继续剥食香脆可口的果仁:“我已经好几日没有进宫了。” 青娅沉默片刻,说出自己的看法:“太后也只是起疑心而已。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国王的失踪与你有关。” 笺摩那无话:“……” 青娅埋怨说:“不是我多嘴。当初你就不应该和摄政王说那些话。” “我说什么了?”笺摩那眼见连妻子都对自己有误解,心情坏透,“分明是他没搞清楚我的意思……算了算了朝野之事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这时老部下热合曼策马加鞭急急忙忙跑进将军府,对笺摩那说,“大将军!卑职方才通过摸查走访得到了一大堆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笺摩那听罢立马把妻子打发走,留下他和热合曼两人面对面坐在核桃树下密谈,“你是不是查到那个绑走国王的祸首了。” 热合曼说没有。不过楼兰王宫里面藏着不少可疑的人物。比如……。笺摩那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王后。对吧。”“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嘴上污蔑我绑走国王,其实她心里比谁都介意另立新王的问题。” 热合曼满脸焦灼:“大将军啊大将军。另立新王这个问题又岂止是王后介意?”“实话告诉你吧,早在国王出事之前太后曾经收到过一封匿名揭发信,揭发你和王女私通,密谋杀害国王!” “谁说的!”笺摩那气得七窍生烟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怒气上涌,快要把他浓密的金发给烧着,巴掌狠狠地拍在矮桌上,矮桌没被拍碎,但坚果仁已经悲催地碎成粉末。“我素来洁身自好,什么时候和王女私通?”热合曼眼见主子发怒正欲安慰,出乎意料的是笺摩那很快冷静下来,发出阵阵冷笑:“呵呵呵呵呵。明白了。” 热合曼忙问他明白了什么?“这个写信的人纯粹是不打自招,”笺摩那发出命令:“你快去给我查,究竟谁写的这封信!” 黎帕那和尉屠耆、陀阇迦三人到达楼兰国都城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草原上笼罩着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焰一般鲜红,草浪平息了,牧归的牛羊群从远方草原走来;牧人们沐浴着夕阳的余辉,驱赶着一群群牛羊走在归家的路上;一只只可爱的小羊羔和一头头活泼的小牛犊跟在它们母亲的后面在尽情地撒着欢。 淘气的男孩子坐在牛背上哼着小调;脍炙人口的吐火罗语歌声与哞哞咩咩的牛羊叫声组成了一首动听的牧曲。只有那些夜间也不回返的骆驼群,还在红柳林附近的湖边上游荡着。 “王子你可回来了。”守门卫兵弯腰毕恭毕敬地向尉屠耆和粟特姑娘行抚胸礼,陀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