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真是一个木讷的家伙。在西域,通常男人看见楼兰女的美丽面容就会出言夸赞一番,可他怎么看了跟没看一样平淡无奇没反应!他不懂得审美吗,他不知道姑娘喜欢被夸赞吗?!他是真无动于衷的还是故意装矜持?汉人都这样无趣吗?黎帕那非常气恼索性直接问他:“每年有很多汉人从西域回到长安之后应该会提及关于楼兰的事吧?”他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水珠,“是有听说过。怎么了嘛?” 黎帕那故意夸大其词:“我在楼兰经常听到流言,汉人非常喜欢楼兰姑娘,把楼兰姑娘描述得玲珑剔透美若天仙……你们汉人恨不得把楼兰姑娘抢个精光。”张宴萧听罢很生气,感觉受到莫大侮辱:“原来你们楼兰人这么懂得意淫!无语至极!”他站起来双手叉腰板着脸质问姑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汉人来西域是为了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灭匈奴,懂吗?”“匈奴将西域视作后马厩,我们就要夺其后马厩,断其左膀右臂,将其赶出漠北草原!”他最后郑重声明道:“我大汉乃礼仪之邦,讲究尊老敬贤,礼貌待人,什么抢女人,那是匈奴人才会干的事,懂吗?”尔后离开绿洲继续前往大宛的路上,黎帕那一反常态,很久都没有说话。“诶,你怎么了?生气了?”张宴萧发现她保持沉默不说话便策马追上与她同行。“没有。”姑娘淡然回答:“我只想知道楼兰女和汉女,谁最美。” 张宴萧卡壳片刻,“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黎帕那扭头重复他的话:“什么意思,不太好回答?”“其实呢,”张宴萧郑重且委婉地说,“你们楼兰人的这种奇特的长相,五官并不符合汉人的审美。所以我只能回答你根本没法比。当然了如果谁有幸娶到楼兰姑娘也算他的福气。” “不符合汉人的审美?”黎帕那反问道:“那究竟长成什么样才符合你们汉人的审美?” 汉家美女大概长成这样吧。张宴萧脑海里浮现出如此一个形象,长流之下的墨发被银色淡雅发簪随意挽起。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想到这里,他冲着黎帕那笑道。“你跟我去长安看看就知道了。”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似乎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轻轻地犹如羽毛:“我也想。” 张宴萧惊讶道:“真的吗?” 黎帕那停顿片刻,突然语出惊人:“你们把我带回长安献给大汉天子吧。我给他当夫人如何?” 汉使们差点笑喷,“什么,你?”张宴萧打趣地说:“傻子?我为什么要把你献给天子,我把你留在身边如何?” “住口。”韩不害再也听不下这番含情脉脉的对话,回头瞪着外甥,严厉地训斥道:“难道天子委派我们来西域只是为了让你找媳妇的吗?我以前怎么教你的?汉家热血男儿应当志在四方,哼。真是没出息!” 张宴萧被韩不害骂住没敢再吱声,黎帕那嘴角略微掀起丝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的笑意。眼望远处绿洲与黄沙相伴,飞鸟伴驼玲起舞的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丘脊线平滑流畅。苍茫大漠望不到边,迎风沙坡似水背风则流沙如泻。 “美丽的新娘啊。你是令我魂牵梦萦的姑娘,多少个日夜,我盼望着,期待着,我曾一度幻想你是我的新娘,可是造化弄人,可笑!我傻得自不量力。我竟不知道你到底是属于谁的新娘?”楼兰姑娘天籁般的歌声像一条欢快小溪从林间缓缓流出来激起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说说悄悄话然后继续向前流去伴着云朵和风沙辉映大漠胡杨。张宴萧不禁随之沉醉于其中,听着听着自己也仿佛跟着歌声在天空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飞翔。 情不知所起,那么青涩那么美好,空气里充斥着粉红的味道。大风吹来,迎面扑鼻芬芳。无论一见钟情也罢,日久生情也好,总之,情感慢慢生长,将两颗心聚集到一起。心与心的碰撞总是那么美妙。 大宛旅途颇远,汉朝使团一走就是数月,沙漠里出生长大的楼兰姑娘无惧长途跋涉,也不怕风沙雨雪等各种恶劣,只苦于没法洗澡……毕竟从小受波斯文化熏陶,所以特别爱干净,养成每日早晚各洗一次澡的习惯。唉,没法子,暂且忍一忍吧。 蜿蜒的山路过后豁然开朗,美丽的草原展现在眼前。一碧千里尽是美景。洁白羊群一会爬上小丘一会又爬下来远远望去仿佛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朵朵白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细密画畅流入云际连牛群和马群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咀嚼并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大宛国位于费尔干纳盆地内,纳伦河与几条小河交汇处。乌孙国的西南方,康居的东南面,西通安息、条支,南通大夏和身毒。恰好处在汉朝通往西方的十字路口上,因而工商业繁荣且气候宜人、河道纵横土壤肥沃,物产丰富是一个颇有影响力的文明国度。 “看。”黎帕那指着前方的城邑告诉韩不害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