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大皇子成为太子,再好不过了。
陆家大夫人年后产子,养得差不多月份,就被皇后换进宫里——她要让陆氏血脉登上至尊之位,掀翻裴氏的天下。
一岁之差愣是被她遮掩了过去,因为皇后怀孕期间中过毒,太子身子不大好。
长大后的太子,自然也不擅长武艺。
曲凝兮听得一愣一愣的,她难以置信:“大夫人是陆焰花的娘亲?还是……你的娘亲?”
他从陆家被换进宫里,那陆焰花又是谁?
她立即在心下一算,怀胎十月,陆家生下的孩子正好比太子小一岁,是陆焰花没错。
陆家对外宣称大夫人诞下一女。
想来,女子才能确保孩子不被忌惮暗害。
裴应霄回道:“他不姓陆,你到时便知。”
曲凝兮似懂非懂,听上去,陆焰花的身世还牵扯了另一些事情。
以往参加宴饮,众人对陆焰花遭受的诸多厚待,皆是羡慕,且心里看不惯他的冷然孤傲。
却不想,他和裴应霄一样,背负了太多。
“那陆皇后她怎么死的……”
“她本就面临死局。”裴应霄诉说此事显得很平静。
天庆帝解决掉陆家这个心腹大患,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他本不想太早对皇后下手,但实在忍不住,没两年就做出了动作。
当时太子已经会叫父皇了,天庆帝决定饶恕这个孩
子一命,去母留子。
先把皇后除去,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废除太子之位,不能操之过急。
曲凝兮听得心都揪了起来:“陆皇后不是已有防范,为何就被害死了?!”
多么叫人心痛扼腕,埋怨上天不公。
“她是明面上死了。”裴应霄道:“你已经见过她了。”
她若不死,就是梗在天庆帝喉间的一根刺,只怕免不了轮番暗害。
索性借着宫中密道,假死脱身,金蝉脱壳。
“什么?!”曲凝兮冷不防被这个消息给砸得眼冒金星。
她的小指头揪着他的寝衣,想起来一个人:“难道是玉泉山庄的那位陆大娘?”
“怎么猜到她的?”裴应霄眉尾轻扬,低声询问:“她的身份可疑么?”
“并非如此,”曲凝兮一摇头,道:“只是那次,我发现你看她的目光极其温柔。”
因为见多了他虚假的温和,这一抹柔情,她一下就发现了,还忘不了。
那会儿也没深究,不曾设想其他可能,只以为太子在同情老妇人。
毕竟陆大娘看上去干枯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实在引人怜惜。
而现在,曲凝兮心中的不忍更甚,“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算辈分算年龄,陆皇后才三十来岁,都远不到‘老妇人’的地步,可她的形容,居然和她的母亲元荣夫人差不多!
莫非是易容?
裴应霄眉间轻蹙,道:“她身子虚弱是真的,也确实离不开温泉。”
否则他不会冒险把人放在玉泉山庄。
假死二字说着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谈何容易。
况且当年陆皇后中毒小产,那时开始身体就损伤得不轻,加上连番失去亲人,郁结于胸,病由此生。
她的身体状况,比不上元荣老夫人。
老夫人自从陷入癔症,好似活在美梦之中,反而没有那么多愁绪,这些年身子骨都还不错。
“她……我应该怎么称呼她?”曲凝兮的鼻尖蹭了蹭裴应霄。
“就叫陆大娘吧,她坚持使用这个姓氏。”他轻轻一笑,“你面对她不必拘束,她什么模样都好,能活着就够了。”
剩下的,是他该做的事情,替陆家一点一点讨回公道。
“好。”
坚韧之人,见识了诸多恶意伤害,却不需要被小心翼翼的对待。
他们早已坦然接受一切。
“那次陆大娘是特意来看我的么?”曲凝兮道:“当由我正式拜见她。”
裴应霄闻言抬起头来,一手支撑在枕上,“陆家的传统,母亲会为儿媳打造一对金镯,老夫人不清醒,她虽不是我娘亲,却也与娘无异。”
“是……是为了给我打镯子么?”曲凝兮愣愣。
东宫送来的聘礼太多,她压根没有留意,是否有那样一对金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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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拥而眠,因为夜间同榻谈心,着实扰乱曲凝兮的心绪,以至于第二天,她起来迟了。
醒来枕畔已经没人。
曲凝兮脑袋懵懵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映楚,让把她的私库单子拿来。
她要把那对金镯找出来。
映楚看她好像有些急切,醒来顾不上梳洗就要看单子,连忙去取了过来。
曲凝兮洗过脸,打开新造不久的册子往下阅览,里面存着的镯子有很多,但她一眼就找出来了。
八宝双鱼金镯一对,她应该没有认错。
映楚聪明得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道:“太子妃喜欢这对镯子?这就去将它送来。”
金镯子拿来时,曲凝兮正好更衣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