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眼眸中的晦色仿若阴云,压抑着让人心惊肉跳的癫狂,她又说,“你听我的话,跟我回云中城,我替你杀了他们,让你继续当云中君,怎么样?”
卫云疏心中哀意更甚。
当初认为她碍事要杀她的是洛泠风,如今许出“云中君”之位的还是洛泠风,她的心思怎么这样难猜呢?卫云疏已经不再自作多情了,她摇了摇头,挣开了洛泠风的手,温声细语道:“你就当我是个懦弱、卑贱、忘恩负义的小人吧,这样你做的事情就是对的,你不必困在那点微弱的善意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字里行间都是试探,洛泠风所执著的,或许只是此。
卫云疏还是甩开了洛泠风的手。
洛泠风眉头一挑,正准备上前,忽地觑见了一道身影。他的脸上像是被恶兽的利爪撕开了,没有半点完好,早看不出真容来。他疾步往前,朝着洛泠风一跪,碰碰磕了几l个响头,哑着嗓子道:“我想去北洲。”顿了顿,他又传音道,“我已杀了洛元鲲,如今和洛水神宫结仇了。我毁去了容貌,不会被人认出。”
从那熟悉的气机上,洛泠风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她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洛元殊,笑说道:“你的求道之心甚切啊。”
洛元殊坚定道:“在广渊泽,一切好处都轮不到我。长姐若是不信我,我可以立下法誓。”见洛泠风不应声,他犹疑了一阵,又低声道,“我在秘境中见到了宿云天了,他对散修下手,似乎不想回云中城了。”
洛泠风觑着洛元殊,管他什么宿云天还是别的,都是兴致缺缺。忽然间,她眉头一蹙,一抬手指尖蓦地出现了一只灵光闪烁的纸鹤。她搭着眼帘,半晌后才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吧。”她打出了一道符印落在了洛元殊身上,“到时候会有人接引你。”
洛
元殊恭声道谢,起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洛泠风,走向了那群散修。
洛泠风抬眸,重新追逐卫云疏的踪迹。她身上的灵力浮动着,轻轻一荡,便化作了一只只翩然飞舞的纸鹤,绕着她旋转。她唇角勾着笑容,一副自得其乐之态。卫云疏朝着洛泠风看了好几l眼,从她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便压下了心中的异样,继续同不周弟子议论。
到了黄昏时分,秘境入口处的漩涡渐渐地收缩,轰然一声闷响后,无数交错的灵光浮动,明明灭灭,比那天穹的落日还要绚烂几l分。这等异象维持了半刻钟,等到彻底消散后,那漩涡也没有行迹了。这时候,师无方才从飞车中缓缓走了出来,注视着各家弟子,柔声道:“到了秘境中,想必不少人见了古怪之处,也应该知晓,那传功玉简非诸位能拥有,我不周愿以一斛云砂换取玉简。”
纵然众人心中有所猜测,可等到师无方明明白白将打算说出时,人群里仍旧是一片哗然之声。
“秘境中的东西历来都是我等自家所有,哪有给你们不周的道理?”
“这是强盗行径,不周之巅怎么也做这样的事情了?”
“一斛云砂就想换走直通大道的功法,不周的算盘倒是打得响。”
“纵然我等无法处理,可宗中有师长在,怎么也轮不到不周做主。”
你一言我一语,如雀喧鸠聚,沸天震地。
师无方早料到众人不肯,她的面色端庄沉静,眼皮也不抬动,继续道:“这一回不是与诸位商量的。”尚不知秘境中有什么时,他们愿意按照浮黎仙域的规矩来。可如今知晓里头的境况,那般重大的事情,就算是舍了不周数千年的名声,也在所不惜。
各家弟子自恃不是不周修士的对手,胸口闷涨异常,眼神转动着,最后将求救的目光落在了云中城弟子身上。四宗之中,无尘海妖修活着出来的一个都没有。至于洛水神宫也是损失惨重,唯有云中城还有一位洞天真人的化身坐镇,能与不周抗衡。
若是平时,云中城弟子都会站出来,可是此刻,他们身上的玉简早已经被洛泠风收走。联系先前发生的事情,只能做云中城上层早已经与不周通过气了这样的猜测。连他们的真人都没有拒绝,也没什么能容他们说话的地方。再者,私心里也希望别人修不得上乘的功法,同辈敌手能少一个是一个。
众修士看着逼近的不周剑者,不由得心生绝望。胆子大的转向了抱着双臂笑意盈盈的洛泠风喊了一声:“洛真人?”只要有人愿意在背后支撑,他们便可以做到与不周放手一搏。
“不周并未有洞天真人出动,诸位是不是觉得本座加入,尔等就有一战之力了?”洛泠风问。
那修士挠了挠头,讪讪一笑,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固然不周有数名元婴修士,可同样境界,普通元婴与洞天化身的元婴是不能比的。
“诸位可曾感知到无处不在的剑意?”洛泠风又问,眼中流出了一抹讥讽之色,“这不是不周弟子剑意出类拔萃,而是将镇道之器请了出来。真如剑
下,诸位何必多做挣扎?”
“什么?”那修士大惊失色。纵然不知道“真如之剑”有何威能,可“道器”两个字就能磨尽他们的胆气。要知道四宗之所以是四宗,除了有洞天真人坐镇,再就是各有一种镇道之器在手。数千年前,宗派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