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 短暂沉默后,孔可澄老神在在地说:“你还是年轻。”然后举起杯子,郁闷地把小半杯香槟饮尽。 突然,阮晓寒急匆匆地过来了。 径直奔向陆刈麟。 宾客丝毫未受影响,倒是孔可澄满心诧异,这是厉家,怎么别人管事?而后循着阮晓寒的脚步,渐渐找到陆刈麟的所在。 交谈片刻,陆刈麟从座位上起身,一壁整理衣服,一壁向大门走去。 孔可澄回头笑:“嘿!今儿真开眼了,表兄弟也能亲热到不分你我?” 厉少愚没有接言,尴尬地陪笑:“孔先生,我先失陪了。”快步走到白瑾身旁站定,“晓寒怎么把二哥给叫走了?” “日本人来了。他们没有请柬,晓寒让人把他们堵在门外不许进。两边一对峙,他只能来找二哥哥出面调停。”白瑾吃着糕团,无心地问:“话说回来,日本人怎么知道你订婚?” 厉少愚不大自在,躲开她的问题骂道:“日本人就是眼皮子浅,哪里热闹往哪凑。” 白瑾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呢。” 厉少愚不意让表妹知道他们的事,所以把锅一甩:“二哥和他们做生意,一时说漏嘴也有可能。你要是不信,待会儿听他们说话就知道了。” “小哥,你好像对二哥哥颇有微词。”白瑾望着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聊聊,好吗?” 厉少愚忽然察觉出她的意思,好似找到同类,当即坐下,采用迂回战术:“听说你和万羡昀在谈恋爱?” “是。”他人好,白瑾没想瞒他,立刻回答了。 厉少愚佯作叹气:“二哥可看不上他。” 白瑾沉默片刻,难得从眼中流露出一点精明,“小哥,既然他如此压迫我们,那我们何不揭竿而起?闹他个人仰马翻。” 厉少愚顿起兴致,对她一点头:“继续。” 白瑾思忖片刻,看见陆刈麟领着横山姐弟进门,冰山融化,容光焕发,好似重回少年时。她很微妙地觉出不同,“二哥跟你一边大的时候交过朋友,是不是?” “听你姑妈提过。”厉少愚认真回忆着,当年白厉陆三家似乎都默认陆刈麟和那个人的婚事,消息纷纷扬扬流传许久,可惜人家真人不露相,婚事只好无疾而终。 白瑾那时还小,依稀记得一点:“是个日本女人吧?那几年二哥哥总去上海,一去就是好几天,大概是在陪他的朋友。” “那说明他们感情还不错。”厉少愚由着她推测下去。 “二哥哥其实不喜欢日本人。”白瑾望向大门的的方向,一抬下巴:“你看,他对那个日本女人是不是很照顾?” “是挺照顾。”厉少愚重重点头。 兄妹二人缓缓转头,目光汇到一处,即刻心意相通。 白瑾诧异:“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厉少愚神色自若,淡淡应声:“嗯,他们曾经是恋人。” 白瑾拿住陆刈麟的把柄,继续追问:“现在呢?” 厉少愚不想接言,但见那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只好垂下脑袋压低声音:“朋友。”答得倒是言简意赅。 “我不信。” 厉少愚赶忙端起桌上的酒满饮一口,然后望向白瑾:“小孩子,别瞎想。” 一行人越走越近,最终在厉少愚身后停下,宾客一齐望了过去。 宾客之中,有一部分认得横山姐弟,另一部分则是好奇,陆刈麟亲自领来的贵客到底是何许人也。 在看到田中次郎那一刻,厉少愚已对他们此行的目的了然于心。从容地与三人握手寒喧后,开门见山道:“不知三位驾临寒舍是为何事?”然后才转向陆刈麟:“辛苦二哥了。”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刈麟走到白瑾身后,俯身下去低声说:“进去陪郑小姐说说话,叫她不要露面。” 白瑾扭脸一瞥,知道他的意思,所以说声“好”,便起身要走。 横山信玄见势不妙,立刻上前阻止:“陆桑,这是你的妹妹?” 陆刈麟把白瑾挡在身后,面色一沉,显然是不高兴了:“横山,我们相识十余年,你见我什么时候公私不分?” 横山信玄把一双眼眯成一线,须臾,解释道:“陆桑的规矩我知道。公事、私事,我一定分得清清楚楚。” 二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白瑾心跳如鼓,攥着陆刈麟的手腕不敢松开。 “你的本事我知道,我的本事你也知道。”陆刈麟目光如钩,钉住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