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没多久,心情低落,需要人照顾,我看郑小姐对他内疚,根本没想过离开,所以瞒着没告诉你。不管怎么说,他是我表哥,我为他考虑是肯定的,你要怪我我只能接受。” “我没资格怪你。这些年如果没有你带来的消息,我早就撑不下去了。”厉少愚的心火熄灭了,深深叹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给他找律师。” ——孔可澄心意已决,再没有他劝阻的余地。 “你要不露面劝劝郑小姐?她对你的爱从未变过。” “抱歉,我不能。” “为什么?” 厉少愚掩不住满脸怅然:“我不能让她下半辈子活在对孔可澄的愧疚里。” “你说你们——”宋潜无言以对,将视线转正视前方。认真思忖后,问: “我冒昧地问一句。” “什么?” “你介意她和可澄这段婚姻吗?” “从不介意。”厉少愚想着阿莱,只道:“失而复得,只会更加珍之重之。” 正当此时,阿莱和罗莎母女回到家里。这小姑娘,在外头待了一天,对家里所有人都十分想念,一下地,就噔噔噔跑到书房找哥哥、爸爸和大爷。她推门进去,孔可澄正在讲故事。 阿莱和罗莎站在门外,听他说。 “夜半时分,安提诺乌斯躺在哈德良身边,无声地流着眼泪。他想到女先知说过的话,内心深处异常挣扎。女先知说“陛下需要一件完全属于他的活物自愿献祭,才能消除往后的灾难苦厄,延年益寿。”第二天清晨,哈德良摸到少年冰凉的脸庞,很不耐烦地问“你哭什么?”少年说“我太累了,请您原谅我的失态。”国王没有怀疑,起床更衣洗漱,准备投入新一天行程。” 爱丽莎坐进他臂弯里,天真地看他,但觉他就是那深陷于感情,但已显露疲态的国王。帕斯卡趴在他膝盖上,只想知道少年的命运。他仰起脸,问道: “大爷,然后呢?” “少年自愿以生命作为众神的祭品,换取国王余生平安健康。过了几天,在国王忙于政事的时候,他失踪了,最后人们在尼罗河畔的泥沙里找到他的尸身。” “为什么?” “他爱国王,但害怕失去国王,所以当国王身边另有他人的时候,他宁愿为他死去。” “国王会爱他吗?”爱丽莎问。 孔可澄捏捏她的脸蛋儿,温柔地笑起来。 只见罗莎转过身,牵起阿莱的手,一声叹息。 “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知道。”阿莱的眼泪悄悄滑进黑夜里。 有时,她会告诉自己,他的残疾是命运对她的释放。然而,在那一瞬可怖的欣喜过后,她知悉释放是因他的自尊和骄傲被打碎一地,在受辱的心酸绝望中,爱被提炼得越来越纯粹,担心彻底失去,所以选择早早放手。 “他也许是对的,这样做能让你永远怀念他。” “可我根本不是国王。” 一种不知名的痛苦将她吞噬。推门进去,把孩子们唤走后,到孔可澄对面坐下。 他自病愈后,第一次正对她的目光,两只瞳孔在灯光下显得一深一浅,突兀而失调。那么清晰的画面,令阿莱一怔,心底随之涌出一股酸涩,直冲鼻腔,继而在眼底化作泪水,一汪一汪,亮晶晶的。 “可澄,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谈谈——你给孩子们讲的这个故事。” “嗯。” 不必吩咐,佣人自觉拉上窗帘,退出去。阿莱向前挪动,只相隔半臂,将手指搭进他微绻的手掌心里,还是有些暖意的。准备好促膝长谈。 “安提诺乌斯与国王相伴多年,两个人如影随形,哪怕受到大臣阻碍和流言蜚语,但他们熬过来了。后来吕基乌斯出现带来大量流言,让他感到自惭形秽,所以在他认为国王需要帮助的时候,愿意牺牲自己换取国王未知的命运。我想问,在国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对他是否公平?” 孔可澄答: “爱不能量化,所以不应以公平论断。” 阿莱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孔可澄苦笑: “公不公平能怎么样?失去‘安提诺乌斯’,她还有‘吕基乌斯’啊!那才是她的良配,门当户对,趣味相投。” 阿莱一边思索,一边反驳: “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国王清楚他的爱,他的忠心,哪怕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