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爱我吗?你爱我吧,可是,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爱了?因为你这样对我,我开始堕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不喜欢仲尼,也不喜欢孔先生,我只喜欢你,只需要你。” ——她需要力量。 厉少愚转过身,紧紧地拥抱她,手掌索取过她的温度,终于也变得温暖,轻抚她的后颈,安抚道: “好孩子,哥哥爱你。只是上海太大坏人太多,我也差点儿迷失在海上,等我找到新的方向,一切都会变好的。你相信我,好吗?” 她又哭了,一双亮晶晶的眼只似没捞起来的月,皎皎光华不知照往何处,只好沉在水底。 “我不想把你搅进这些事里。”厉少愚稍顿,抱得更紧,“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吧?” “不知道。”阿莱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我爱你,但是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不喜欢。” 阿莱强自振作,不要自己再哭,好一阵子,终于开口: “昨晚我是太想你了,情不自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不想做一个靠爱情过活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祈求你的爱,我怕你将来看不起我。我已经走错一步,既然幡然醒悟,那就该回头重新走,免得再错下去。” “你说得对。” “好啦,你昨晚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阿莱照实说:“我答应和孔先生在一起,因为我也要找新方向。” “你想听我怎么说?” “不麻烦你说,我全知道。” 阿莱再贪恋他的怀抱,也要主动起来。 待厉少愚也从床上坐起穿衣服时,阿莱忽然又说: “虽然他是个坏人,但他对我还不错。” “那就好。” “人家条件好嘛,以后我也要学着在男人手底下讨生活了。” “不是他太好,而是我太差,你往后的一切际遇我要负全责。不管怎么样,我对你说过的话,全不会变。” “那我可当真了。你不怕我跟他来真格的?” 阿莱存着几分不甘,继而生出愤然。话说到这份上,他竟然还坐得住,非但不挽留,反而表现得那么大度,满嘴“负全责”,她好好的,要他负什么全责?要自轻自贱别带上她! “你心里有数,不用我说。” “快滚吧你!少说这些话来堵我的心。今天过后,你看我还理不理你。” “真不想见我了?” “不想!你被人拒绝过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又一次一次地推开我,你想没想过,知不知道我心里多难过?我一笔一笔给你记着,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后悔,不然看我怎么折腾你。” “阿莱,不要急,你会报仇雪恨的。你记我的仇我很开心,咱们都好好的吧,下半辈子还很长,我总有后悔那一天——” 两个不折不扣的犟种,哪怕再爱,暂时也不会松口了。 阿莱别过脸去,“哼”一声,忍不住蒙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阿莱,还想再吻一次吗?”话音未落,已凑去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深深一吻。 心里全乱套了,隔着一层纱,谁也无法再坦诚相待——厉少愚睁开眼,依依地看她,舍不得。要走的时候,刚一转身竟就鼻子一酸,眼角滑出几滴泪来,抬手抹去,头也不回地迈出去,一如那个清晨走进天光里。 阿莱回过神,衣衫不整地追下去。她问: “不陪我过早啦?” “想吃什么?出去吃。” “吃面。” “等过年回苏州吃。” “那你还陪我去那家店吗?” “巷子里那家?”厉少愚回头给她整理衣服,一粒一粒系上扣子,“你想去我就陪你。” “哎呀,算啦,逼着你去又嫌这嫌那。” ——心念,什么人嘛,刚说过诀别,这会儿又百依百顺,存心要勾着人。那正好,就勾着呗,看到底谁勾谁。十分玩味地打量他,他全没有躲闪,迎过去,问: “还去吃面吗?” “吃,等我戴条围巾。” 阿莱从沙发上捡起一条酒红毛线围巾,从脖子前面搭过去,绕一圈,把两边余量扎进圈里,配件驼色毛呢大衣,还算摩登。 挽手出门,正撞上虞沅君,三人都怔住了,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厉大哥,好久不见......” 她消息灵通,自然知道阿莱近日的一切。这一大早,撞见厉少愚和她挽手出来,莫非他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