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剑首她是个怎样的人?” 当怀炎听到自己的弟子这样问话,他就知道,昨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认知往往起于探索,现在应星开始追问一个人的往事,只能是他对这个人生出了好奇。 怀炎不打算说人坏话,也不准备为这份感情添砖加瓦,只选了个折中的说法:“一个还算负责的人。” 往前数个几百年或许还能见到那人叛逆的时候,现在单独拎出来,不贬低,也不抬高,怀炎只能拿出这个词来形容人。 年轻的百冶只是安静接受了这样的说法,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怀炎看了一眼,就放任自己的弟子沉浸在思绪中。 * 将今日的诸事处理完,我这才有空去想昨日的事情。 当时应星默认了我的说法,至少他没有反驳,沐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琢磨着点头之后没再多留。 最后剩下我与应星。 低头饮茶的青年这才抬头:“我今日过来的太突兀吗?” “不会打扰到我。”只不过来的时机不凑巧,沐风在朱明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之后应该很少有人再锲而不舍的打扰他,但是相应的,另类的打扰就不好说了,“如果你之后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需要帮助,最好直接去找怀炎,……或者来告诉我。” 虽然觉得他不会选择后面的选项,甚至连前面的选择出现几率都极小,但还是提前打好预防针好了。 他显然不明白什么叫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 ……希望他没有机会去了解。 我很快略过这个并不适合继续深入的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今天亲自来一趟,还有别的事情吗?” 应星摇头:“本来没有别的事。” 刚才在沐风走时起身的应星就站在我身侧,从他来到这里过去的时间并不算长,按照他现在的说法,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了想法。 我的视线跟着他的目光一起落在不远处的剑鞘上:“现在我想再请你与我切磋一次。”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但是想要切磋的话:“我随时奉陪。” 青年对我答应下来的结果并不意外:“我想要暂时借用送给你的那把剑器。” “好说。” 私邸中的训练场地距离私库不算远,他之前送给我的剑器还放在私库里面。 路过廊下的时候应星似乎见到宅邸里那株落地生根的桃花树,还驻足看过去。 工造司除了建筑外少有实景,那里多数是好养活的植物,再加上如果有行为不当炸炉的风险,导致洞天内几乎见不到花树的影子。 我站在一旁等他:“你不常去重华天吧,那边有不少花种,被花匠养护的很好,一年四季都有这样的风景。” 青年点头,很快到与我并肩的位置。 他不想多听的事情我也没多说,直到两个人一起站在训练场上。 握剑之后的应星与之前相处时似乎不太一样,但让我具体去形容的话,我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撇去那些无用的心思,我提醒站在对面的应星:“我有段时间没拔过剑了,正巧也能看看你跟上次比进步多少。” 可别进步太多,让我后悔没去跟怀炎抢这个弟子。 只是世事总不顺人心意。 是他天分实在好,又或者是最近勤修不辍,我着实好奇,不过去跟怀炎抢弟子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干脆不问这种让自己糟心的问题了。 “如果你是长生种就好了。”收起剑器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感叹,“也对,还好你不是仙舟人,仙舟人通常因为寿命过于长久,不怎么重视自己的天赋。” “对了,刚才你说一开始不准备找我切磋,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我还是问他这个问题了。 虽然将军无时无刻不再教会我谨言慎行的道理,但是这样的疑惑应该没有囊括在里面。 “心血来潮。”第二次败在我手下的青年并不纠结胜负,“你的心情看起来比刚才要好不少。” 落在剑柄上的右手稍微停了片刻,我抬眼去看这个直言不讳的年轻人:“除了工造手艺,怀炎是不是什么都没教过你?” 譬如将军,譬如六御,以及来过又走掉的景元,每个人都知道我不开心,可没人会真的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我现在不开心,也不会轻易放下肩上的重担,不会辜负将军、又或者是朱明压在我身上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