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通名姓之后清风为我送来对手的名字。 镜流。 这并非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事实上我对她的大名甚至能够称得上是如雷贯耳。 师父那里珍藏着一幅画像,在那仅有一面之缘见到时候,师父曾经告诉过我,那是我的师姐,不过她如今已经调往仙舟罗浮,很少会再回到朱明。 师父是个严厉的人,云骑军训练时不轻松,上到战场杀敌之后就更是让人竭尽心力。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的师姐,她会是个怎样的人呢?师父曾经也只教会她拿着手里的剑刺向敌人吗? 这样的困惑被留在心底,因为师父如今已经不在,至于站在对面的人,我们很快就能够互相认识了,通过彼此的招式与剑意,又或者说是决心。 两把藏于鞘中的宝剑几乎是同时出鞘。 如水光般映着波澜的剑光悍然对撞在一起,爆炸声轰然而起,掀起的长风遮掩住看客的视线,却拦不住战场中央两个正在前行的的身影。 锐利的剑锋铿锵撞在一起时候牵连出霹雳火花,冲势稍有停滞后,我却丝毫不敢放松被震得有些发麻的双手,因为握在手中的剑将正对方手下的倾轧力度尽数送过来。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我见到近在咫尺一双红色眼睛,那里面有热烈的战意与一往直前的勇气,或许还有许多别的情绪,却唯独找不到丝毫退意。随着镜流抬头的动作,落入其中的光正如同安静的水面一样,也让我看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 没有且战且退,两个兴致正高的人也不会容许自己做出后退的动作,在剑锋难得分开之后,我见到镜流跃至半空的身影,紧接着便见到倏忽送至面前的剑意。 脚步轻移,在闪开已至面前的剑光之后,果不其然见到紧跟在其后那些铺天盖地的剑意,朝我变动过后,现在所站的方向而来。 刺骨的寒意几乎是擦肩而过,恰巧证明了她并未留手。尽管是在无关生死的比试之中,她依旧全力以赴,……我也是如此。 手中的剑被握的更紧,尽管看不见,我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如今大概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那里面应该盛满了炽热的光。 轻转长剑将面前的剑意震碎,在漫天剑网中撕裂出些许的喘息之地。任由细碎的剑光带着脸颊旁的被扫断的碎发飘落,我并没有放过这样反击的机会。 迎着剑光崩裂的瞬间,在寒光闪烁中,有光亮撕裂本就濒临破碎的空间,如一道不可控的利剑,直直冲往放完剑招后刚落地的镜流的方向。 真正的交锋,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世间之喜莫过于棋逢对手。 所以说,缘分还真是奇妙。 等到人造的太阳从东边一路跑着到西边半掩的位置,这场比试才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 我以半招之差落败给镜流。 止步于第一场比试,这怎么能不算是一种遗憾,但是与对面的镜流点头示意时候,突然又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难以描摹,却真切落在心头,让我扬着笑意对镜流点头道恭喜。 祝贺她得以进入三强,也祝贺我得到一个合心意的挚友。 她似乎也怀抱着同样的心情,抱着方才归于鞘中的宝剑与我点头:“要一起走走吗?” 我自然是欣然应允。 因为今日的比试刚结束,所以身边来往的人着实算不上少,抬头眺望,还能看到航道里往来如流的星槎。身边的镜流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其实只要稍作思考就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所以我抢在她之前开头:“输给你是我技不如人。嗯,怎么说呢?不必这样忧心,我不是那种会记着这种事情念念不忘的人。” 尽管从某种意义而言,这其实算是我顺风顺水的人生中第一次经历落败,但是离开了朱明地界,寰宇广阔,我早已经做好受到挫折的准备。 如果换一种说法,那就是:“或者说我很高兴,因为这让我遇见你。” 这样的喜悦并非仅仅是来源于见到这位之前素未蒙面的师姐,她大概还不知道我们之间有这层关系,我还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她。 但是有关于开心的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美化,也没有恭维,我想镜流大概也能够分辨出来。 因为她大抵也在喜悦。 正如我所想,身边走着的人点头。 我循着风吹来的方向朝她看过去,还见到镜流的手落在剑柄上不知道为什么摩挲,被她挽在脑后的马尾已经有些散乱,但是主人显然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上面,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