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的寿宴办在老宅,宅中占地颇广,族中亲眷虽多,倒也不至于挤在一处,所以并不觉得嘈杂吵扰。 叶绵绵也总算得见,这旧式园林的庭院中到底是怎样的风采。 景致宜人,花香作伴,庭廊错落,流水潺潺。 他们夫妻住的这套小院,是两层的木质结构小楼,小厨房,花房,书亭样样齐全。 一楼是会客休闲所用,二楼则是完全新中式的套间卧房以及书房,还有一个独立卫浴的客房。 踩着脚下的木质地板,站在穿衣镜前,叶绵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身水青色的齐肩小洋装,长度直到小腿。配以同色蕾丝装饰,清新又可爱。 就是少了点温婉。 与这里的古典气息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已经很美了。” 司谨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叶绵绵展颜一笑,回身挽住他。 心底的不安一扫而光。 “我当然是很美的,但想到是你母亲的寿宴,又来那么多衣着谨慎的宾客。我就想,自己穿得是不是不够庄重啊?” 想到前头迎慧厅来往的女眷们,不管年纪大小,多数穿着一身旗袍,佩戴价值不菲的珍珠翡翠做装饰。 就算是年纪小的也是一身改良过的新中式旗袍,清新艳丽。 反观自己,穿得的确不太合群。 司谨生拉过她,温声安慰: “你就是你,不需要去跟任何人做比较。庄重与否在于内心的沉淀,和行走言谈的表现,与穿着没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要记住,你是我司谨生的妻子,也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哪怕在二嫂和三姐面前你都不必胆怯,因为你的男人就是你的底气。” 这段话无疑给了叶绵绵无限的安全感,但还是淘气地笑着问:“那老夫人呢?” 司谨生无奈地摇头,把她环进怀里:“今天是她的寿宴。” 叶绵绵得逞的笑:“逗你的,我再不懂事也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司谨生轻叹,宠溺之色溢于眼底:“我的绵绵是全天下最乖,最懂事的。” “五爷,戏台子起来了,老夫人请各院儿去点戏呢。” 是任天乐在外头侯着,没敢进来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怕司谨生责怪他。 所以这么小的事儿,他都亲自来一趟,还一直笑呵呵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司谨生牵着叶绵绵下楼,任天乐脸上堆的笑纹更深了。 看到两个人紧握的手,一拍大腿,欣喜道: “看看看看,我初见五夫人的时候,就知道您和五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姻缘千里,虽然有些波折,但最后还是一线牵了吧!所以我才没有禀告老夫人,就怕误了这段良缘……” 任天乐喋喋不休,司谨生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 叶绵绵好笑地开口:“你好像说书的啊,一个人也能说得这么热闹。” 任天乐在司家多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的基本功夫。 这小五夫人虽然年纪小,可若笼络住她,以后在五爷面前可就好过多了。 “既然五夫人愿意听,那我就多说说。您回来一趟不容易,咱家园子大,得空的时候我陪您转转,也好熟悉一下。” 司谨生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谄媚,说: “收起你在老夫人面前那套内监功夫,我们习惯现代化生活气息。老套的迂腐旧习,还是用到受用的人身上去吧。” 任天乐吃瘪地摸摸鼻子,见叶绵绵依旧看着他笑,也跟着咧嘴笑起来。 “好,等寿宴忙过去了,我请你带我四处走走。” 叶绵绵侧目看向司谨慎生,继续说:“自家的园子,还是有必要熟悉一下的。” “好嘞。”任天乐得了台阶自然乐得下。 弯弯绕绕,越来越热闹的笑语欢声。 迎慧厅,专责会客宴请的厅苑。 老人家都图喜庆,一向冷厉的司老夫人也不例外。整个宅子都挂了红绸,贴了寿字。 戏台子一起就更热闹了。 众人见司谨生携新婚妻子露面,吵闹的人声不由慢慢静了下来。 叶绵绵明显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打量着她。 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 饶是心理建设做足,也还是忍不住后背发毛。 司谨生握住她小手的掌心温热,紧了紧让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