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小娘子贴在窗户上竭力透过薄薄的窗纸往外张望,自言自语道:“没人啊。”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柳茵洛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出声之人,玉子藤的面容近在眼前。 柳茵洛愣了愣,反应过来一把将其推开,无视对方眼底的惊愕,故作镇定问:“你怎么会在这?” “就许你来避雨,不许我来啊?”玉子藤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说完才发现方才二人的距离如此之近,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尴尬,没话找话道,“话说你没事来人家柴房做甚?刚才还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说到最后刻意拉长了尾音。 柳茵洛眉心一跳,打定主意不去接这个话茬,转而看了看四周,拧了眉头问:“我丫鬟呢?” “许是让我的随从送回花厅了吧。”玉子藤不甚在意道。 “当真?”柳茵洛仍不放心。 玉子藤看她脸上担忧不似作假便也收了几分漫不经心,点头道:“千真万确。” 柳茵洛上下看了他几眼,又仔细想了想近日和这人的相处,自觉信得过这人,放下一颗心认真道了声谢。 玉子藤玩味笑道:“难得见你这么客气,还有点不适应。” 竟是把她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柳茵洛抿了抿唇,忽然往离柴房不远的长廊走去,同时示意玉子藤跟过来。 两人站定后,柳茵洛看了一眼柴房,迟疑地问:“方才那里头的事,你……知道吗?” 玉子藤坦然道:“知道啊。”说罢笑得不怀好意,“我方才一直在这边,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柳茵洛听着这话,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忍心里的恼意,面色极其平淡,“那里头关了一位小娘子,看着也不像是囚犯。” 玉子藤点点头,双手抱胸示意她继续说。 柳茵洛看着他这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忍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罢又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你不是大理寺的吗?这……应该归你们管吧。” 玉子藤低头思索了会,深以为然,“柳二娘子所言在理,我也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说完无意般看了一眼柳茵洛,见对方骤然松了口气,眼底不禁漾出几分笑意,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毕竟是县衙内务,我们大理寺也不好插手啊。” 柳茵洛没想到这茬,可仔细想想也能理解,玉子藤见她渐渐噤声,笑了笑便要转身离开,不防柳茵洛忽然开口:“那如果它不只是县衙内务呢?” “何意?”玉子藤来了兴趣,问。 柳茵洛走近几步,目光若有所思,“我刚才想了想,这儿也不算偏僻,若是屋里头关着一个大活人,刘县令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认为?” 柳茵洛抬眼,神色笃定,“这事,刘县令一定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他安排的。”说着又分析起来,“如果是县令所为,那意义就不同了;如果不是县令所为,相反县令还在包庇幕后之人,岂不更令人可疑?” 玉子藤一直认真听她分析,待话音落下不由得拊掌而笑,“柳二娘子分析的很精彩。”说罢神色不明道:“胆子也很大。” 柳茵洛面色一噎,耐心解释:“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如果你执意要一查究竟可以用到的理由。” 玉子藤气笑了,“我执意要一查究竟?柳娘子怕不是说错了人吧?” 柳茵洛在内心叹气,没料到玉子藤竟然没入自己下的套,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左右我该说的都说了,郎君敢不敢查下去便是你自己的事了。” 玉子藤可谓叹为观止,他原先怎么没发现这柳家小娘子心机如此深沉,都这样了还在用激将法,他若是不查下去,岂不就是懦夫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一随从模样的人出现在长廊尽头,玉子藤对那人点了个头,交代了柳茵洛一句“你先留在这”便向那人走去。 柳茵洛没太在意,只一心思索着还可以用何等理由让玉子藤继续查下去。 长廊尽头,玉子藤问随从来喜:“可发现什么?” 来喜摇头,“回主子,县衙一切正常。” 玉子藤早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闻言也不恼,笑道:“行,你先回府吧。”说罢往回走。 玉子藤回来后,柳茵洛才似如梦初醒,她看了眼长廊尽头,又把视线落在玉子藤面上,抿了抿唇却不说话。 玉子藤轻声笑了,他只字不提方才之事,只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是真的想查下去,对吗?” 柳茵洛愣了一下,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