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候曾为状元郎,性子古板严苛、刚正不阿,虽因此不怎么受人待见,却深为当今圣上宠信。其家风甚严,按柳茵洛的记忆来说,承平候府的小娘子素来文静内敛、知书达礼,实在难以将其与凶杀案联系起来。 对此,玉子藤嗤之以鼻:“知人知面不知心。” 适才管家已经去通报承平候夫妇了,柳茵洛正和玉子藤坐在待客的正厅,闻言好奇道:“可画上之人的长相不是林娘子这样,莫非她易容了?” 说起来她还只在话本中见过易容。 “十有八九。” 不一会,承平候夫妇来到正厅。行过礼后,玉子藤道明来意,只说有些案件上的问题想问林娘子,不想夫妇二人听闻面色均不太好。 柳茵洛同玉子藤对视一眼,试探道:“侯爷和夫人可是有何不便?” 侯夫人以手帕按了按眼角,沉重道:“姝儿从慈恩寺回来后就精神恍惚,郎中说是受惊所致,这几日又感染了风寒,更是一病不起,须得好好调理一番,今日怕是要让二位白走一趟了。” 这是柳茵洛二人未曾想到的,玉子藤使了个眼色给柳茵洛,柳茵洛倏然会意,遗憾道:“本还想着今日顺道来和林姐姐叙叙旧,看来是不成了,夫人可否让我去看望一下林姐姐?” “自然可以,柳二娘子请随我来。”侯夫人笑了笑,走在前头给柳茵洛带路。 越逼近林文姝的院子,鼻尖的汤药味越发明显,柳茵洛跟随侯夫人来到一间房,目之所及是一座一人高的屏风,后头依稀可见一人躺着。 柳茵洛吸了吸鼻子,非常浓郁的汤药味,又状似不经意般打量了一下四周,见一方桌上有个空碗,里头残存着一些药汁。 侯夫人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面露歉意道:“让柳二娘子见笑了,今日实在不巧,不然该让姝儿好好招待娘子的。” 柳茵洛忙摆手,看着一旁案上几本佛经,随口般问:“林姐姐平日常去慈恩寺吗?” 侯夫人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答:“是啊,姝儿性情娴静,时常去慈恩寺上香,这几个月不知怎的突然抄起了佛经,说是寺里方丈提点,更有诚意。” 柳茵洛眼神微闪,“敢问夫人,这几个月林姐姐从慈恩寺回来可有何异常之处吗?” 侯夫人思索了会,摇头道:“我瞧着挺正常的,不过这孩子遇到事也不会跟我们说,这一点说她多少次也改不过来。” 柳茵洛听着侯夫人的哀叹,自觉再无可问的,识趣地提出告辞。 甫一离开承平候府,柳茵洛就把方才所见所闻悉数告知玉子藤。 “慈恩寺的方丈总共也就几位,回去一问便知。”玉子藤若有所思。 柳茵洛迟疑道:“你怀疑她说谎了?” 玉子藤语噎,“没有,只是觉得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柳茵洛悻悻然瞥过头去,二人又踏上慈恩寺的回程。 谁知竟让柳茵洛一语中的,慈恩寺的方丈均表示从未对林文姝说过“手抄佛经更有诚意”一言,玉子藤目光沉沉道:“她有问题。” 柳茵洛还有些不可置信,下意识问:“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线索。”玉子藤说完看向清尘方丈,“方丈,林娘子在慈恩寺可有固定的厢房?” “有,二位随贫僧来。” 柳茵洛二人立刻跟上清尘方丈的脚步,来到一间厢房前。 因案发之日众人撤离得突然,这几日慈恩寺又严禁无关人等入内,是以里头的布置还和当日一样,就连桌上喝剩的茶水也未来得及倒掉。 清尘方丈告辞后,柳茵洛随玉子藤进去,整间房不大,只一张床,一张桌,几把椅子和窗边的一副妆台,四周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是从熏炉里传出来的。 玉子藤掀开炉盖,拿盛香料的勺子拨了拨里面剩余的香料,奇道:“林娘子平日喜欢气味重的吗?这熏炉里剩下的香料已经是一天的量了,寻常香料都是一日一换。” 柳茵洛闻声看去,也感到奇怪,“我与她相交不深,不太清楚她是何喜好,可我今日去她闺房,整体布置很是素雅,感觉于熏香一道上她应该也更偏向气味较淡的。” “姑且留作疑点。”玉子藤说完又看向别处。 柳茵洛视线落在桌上的两个茶杯上,茶杯各置一边,显然喝茶之人呈对坐之态,想了想,她道:“我觉得有些事还得再问一下慈恩寺的人,桌上有两个茶杯,说明是有两个人对坐喝茶,如果一人是林娘子,另一人是谁?” 玉子藤正在翻看妆台上一叠信件,闻言头也不抬,“柳二娘子还挺敏锐,放心,来的路上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林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