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藤说着当头刺去一剑,紧接着又连续变换了十来副剑招,直直逼得彪头大汉退后数步,护卫们趁此机会,连忙排成一字挡在殿门口。 卢云景几个跨步来到柳茵洛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左看右看,竭力镇定道:“阿洛,你没伤到哪吧?” 白鱼紧随其后,也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柳茵洛活动了一下身子,笑答:“我没事,表哥。”说着拍了拍白鱼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卢云景认真看了眼柳茵洛的神色,除了脸色白了一些确实没什么异样,拍了拍胸脯后怕道:“还好还好,要是你跟着我出来却受伤了,不说姑父姑母,就是我阿耶阿娘也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柳茵洛笑了笑,重新看向眼前的战斗。 玉子藤已经和彪头大汉过了数十招,可对方却像是金刚做的一般,身子坚硬无比,愣是没法给到致命一击,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因体力不支而倒下的。 柳茵洛抿了抿唇,脑子疾速思考着,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方才彪头大汉向自己甩铁链时另一只手下垂的姿态不太自然,当即高声喊道:“攻他左手!他左手好像有伤!” 玉子藤正要发力攻击彪头大汉的左手,就听到这么一句,心里不由得有些讶异,不过很快他又收好情绪专心应对眼前。 柳茵洛不知玉子藤听进去自己的话没有,只见几个来回后彪头大汉身体一震,铁链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玉子藤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颈边。 她呼出一口气,看向那持剑而立的青衣少年,想到那日他毫不犹豫取下自己的玉佩掷向迎面扑来的野猫时,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彼时她刚看望完外祖,正返回长安,到城郊时偶遇一位郎君,郎君说他入长安的盘缠被歹人抢了,问柳茵洛几人能否收留他一晚,柳茵洛秉着积善行德的想法,答应了。 后半夜柳茵洛突然惊醒,之后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去帐篷外透透气,却没想到玉子藤也醒着。她想到白日里这人就很是谨慎,猜想他应是受盘缠被抢的影响才会如此,心里颇有几分同情,于是学着他坐在石头上,笑问:“郎君也睡不着吗?” 玉子藤却不知是怎的,只闭着眼睛也不答话,可柳茵洛分明看到他的手指在动,哪里像是睡着的样子。 等了好一会不见答话,柳茵洛面色讪讪,只当这人脾性如此、不好接近,正要转身回帐篷里,玉子藤却忽然起身摘下她的玉佩掷向一个方向,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借娘子玉佩一用!”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视同命根子一般的玉佩碎成两半掉在地上,而它的旁边,是一只野猫。 柳茵洛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她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始作俑者。 玉子藤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他还以为有人行刺呢,脸色不禁有几分惭愧,见柳茵洛看过来连忙保证道:“这玉佩我会赔你的!”说完似是怕柳茵洛不信,又道:“你要多少都可以!比这更大,或者比这更好,我都可以赔你!”说着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生平第一次感到这般无措。 柳茵洛看着玉子藤这副无辜的面容就气不打一处来,赔?这世上上哪还能找到一枚可以驱灾辟邪的玉佩? 她从小运道便极差,几乎是好端端走在平坦的路上也能摔一跤,选布料从未选到一张没问题的料子的地步了,如果只是这些只能说运气不好,可有一次她和别家小娘子一起在平旷的空地上玩,忽然雷电轰鸣,而那闪电不偏不倚就往她头上劈来,亏得当时跟随在侧的丫鬟拉了她一把才没被劈到,不然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从那以后阿耶和阿娘再也不敢轻视她这运气,也不敢让她出门,阿娘和阿姐更是一天十二时辰日日都守着她,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恰好那时一位世外高人经过他们府邸,说她运道极差,长此以往怕是要不得善终,阿耶和阿娘听了连忙询问可有破解之法,高人捊了捊胡须,送了她一枚玉佩,说戴上这枚玉佩可以缓解霉运,至少不会再有性命之忧。阿耶和阿娘别无他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不料那玉佩竟真有效,后来接连几月都再没出过什么意外。 阿耶和阿娘自是欣喜,后来也曾派人找过那位高人,可惜始终未曾找到。直到一年后,高人再次登门,问她可愿拜自己为师,全家上下欣然同意。 如今玉佩碎了,以后也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想到这里柳茵洛神色更是愤然不已,再看向玉子藤时生平第一次不顾高门贵女的仪态踩了他一脚。 玉子藤吃痛一声,完全没想到自己态度已经这般诚恳,这小娘子还要踩自己一脚,一时心里也不高兴了起来,闹到最后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当夜柳茵洛就写信给了那位高人,也就是她的师父,可惜日前师父已经远游,她也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