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卢云景不知何时捡起了纸团,正要展开,柳茵洛未经思考便一把夺过,她强行镇定下来,对上卢云景和柳茵曼略显怪异的眼神,尽量以戏谑的口吻道:“阿姐,表哥,这幅画我没画好呢!你们别看了。” 卢云景感到稀奇,揶揄道:“表妹的画技如此高超,竟然还有你画不好的作品?” “表哥!”柳茵洛故作恼怒道,“我又不是神人,没画好再正常不过了。”说罢见卢云景大有不依不挠之势,连忙拿着要继续作画的借口,好说歹说才让卢云景不再揪着此事不放。 从始至终,柳茵曼均不曾出声,只在离开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阿洛,若你无意,日后还是莫要与玉司直走得太近了。” 柳茵洛心里一跳,还想说什么却见柳茵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不由沉沉叹了口气,将手上的纸团展开,看着画上的少年面庞,嘟囔道:“这都什么事啊!” 不过,她的画技果然不错,这幅画虽未完成,却已有七八分像。 只是,她为何会突然画出玉子藤的面容呢?难道是这些日子和他见得太多,所以才无意识画了他的画像? 记得幼时有段时间,她被逼着日日替阿娘照顾她院里的一盆君子兰,那段时间看那盆君子兰看得多了,以致她梦里都时常出现君子兰的身影,便是作画笔下画出来的也是那盆君子兰。 这么一想,柳茵洛越发确定,她就是这段时日看玉子藤的脸看多了才会如此,一时看着这幅自己亲笔绘就的画像都顺眼了许多,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它扔了,而是耐心地将其折起放在一个精致的匣子里。 她一向不会轻易丢弃自己的画作,柳茵洛自我说服道。 —— 转眼到了第二日,春光无限。 四月份的天逐渐生出几分热意,即使是早晨也极少让人感到寒凉,窗外的鸟儿一日比一日多,此刻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叫着,倒显得生机勃勃。 可惜好景不长,一阵突如其来的凌乱的脚步声惊飞了树上的鸟儿,柳茵洛下意识停了给柳茵曼递花枝的动作,心底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紧接着便听到丫鬟急切道:“二位娘子,表郎君出事了!” 姐妹二人呼吸微窒,柳茵曼立刻放下手上的花瓶,神色冷静地问起具体情况。她们都知道今日卢云景约了林家二郎去城中最大的马场,刚开始还以为是卢云景骑马时受伤了,问完才知竟是与人起了冲突。 她们赶到时,因为赛马输了面子而故意挑事的小郎君已经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卢云景尚未察觉到她们的到来,正吸了口气打量扭到的手腕,他旁边,林承安内疚而担忧地看着。 “阿景。” “表哥!” 柳茵洛姐妹相继唤了一声,见卢云景好端端的站着不禁稍稍放下心,待走近才发现卢云景的手腕不对劲,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表哥,你手怎么了?”柳茵洛惊呼道,柳茵曼也紧紧盯着卢云景的手腕。 卢云景没想到会看到柳茵洛二人,连忙忍痛动了动手腕,笑着说了声“没事”,又无奈道:“我只是让人回府取一些药膏,没想到把你们惊动了。”说着嘀咕了一句:“青石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青石,是卢云景的贴身随从。 “你也别怪青石,这种事情你还想一直瞒着我们不成?”柳茵曼满脸严肃道。 卢云景哑然,下意识求救似的将视线转到柳茵洛面上,柳茵洛却仿佛没看见。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林承安扛不住了,满脸羞愧地低着头,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不久前发生的事说了个清楚,最后悄悄抬眼,又飞快低下,嗫嚅道:“柳大娘子,您要怪就怪我吧,云景兄是替我出头才会如此……” 碍于外人在场,柳茵曼也不好再训斥下去,简单说了几句便暂且放过了卢云景。柳茵洛也完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那位故意挑事的小郎君是齐国公的老来子,平日最是受宠,也因此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纨绔脾气,还知道齐小郎君原本针对的是同为家中幼子的林承安,不想被卢云景横插一杠,落了个败兴而归。 “阿姐,那齐小郎君方才怒气冲冲地离开,不会还有后手吧?”柳茵洛担忧道。 仿佛正印证着这句话,马场入口的不远处,一群锦衣少年正浩浩荡荡地走来。最前头的人穿着一身簇新的孔雀纹织锦圆领袍,头上戴着个鎏金冠,十足的花枝招展。 “不好!这小子竟然去搬救兵!”卢云景连忙对柳茵曼说,“表姐,你先带着表妹避一避吧,别让那群小子冲撞了。” 林承安也劝道:“是啊,二位娘子先避一会吧!我们能应付。” 柳茵曼略一思索便点了头,拉着柳茵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