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完了气,秦清绫面带怒容地看向谢姮:“皇后难道就这样任由她们说嘴,污蔑高位妃子,给臣妾泼脏水。臣妾再不济,也是四妃之一。她们如此肆无忌惮,皇后殿下却这样纵着她们,令后宫失序吗?” 谢姮却摇了摇手上的扇子,温温和和地笑道:“秦妃妹妹消消气,正好你位置上的茶凉了,不如喝一口,败败火。” 秦清绫何尝听不出谢姮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她来晚了。但她好不容易逮到了谢姮的错处,岂肯轻易放过:“皇后殿下,臣妾不生气。臣妾只是觉得这些以下犯上的,应当严惩才是。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这事,便是在陛下面前说,那也是臣妾占理。” 其他妃嫔早就不敢吭声了,只能在一边看着皇后和秦妃斗法,心下却不知在盘算什么。 谢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仿佛神女自带的光辉一般,盛颜竟盖过了这满室的美人,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她脸上,片刻也不想移走。 “妹妹此话也有理”谢姮作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样:“不过,妹妹身为四妃之一,应当作出个表率来。那我们就一笔一笔地来算一算吧,一是妹妹私拦御驾哪怕陛下不追究,此事发生在本宫举办的春日宴上,本宫也有权责罚于你;二是本宫虽免了你这几日的请安,可太后那里,妹妹却一次也未曾去过,这可是天大的不孝,足够让谏官参上将军一本了;三是妹妹不过来这宫中几日,所用分例便远超常制,本宫派人去查探了一番,原是妹妹喜欢摔瓷器玩啊,再用自己的钱补上。只怕这皇宫的瓷器不够妹妹摔的啊,要不要本宫把陪嫁拿出来给你摔?” 秦清绫听到此处,立刻行了半跪礼,她还记得冬堇暗讽她骨头轻的事情,没有再来装可怜那套,只想着息事宁人了:“是臣妾太过较真了,还请皇后姐姐宽恕。诸位妹妹不过是几句闲谈罢了,是臣妾的不是,求殿下网开一面,不要和臣妾计较。” “本宫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绝无任何偏袒之意,也没有针对谁的意思”谢姮没有让人起来,只淡淡地拨弄着花瓶里开得正艳的海棠:“她们闲聊妄议高位妃子是有错,可那也是秦妃你确实也请安来晚了啊。难道你觉得自己没有错吗?那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了。” 秦妃这下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她被魏宴安逼得没有法子,她表面是独得恩宠,实则就是一个空壳。陛下怕不是嫌她鄙陋之姿,比不得皇后的花容月貌,竟是连碰她一下都不肯。 秦清绫只好另辟蹊径,想从皇后这里寻到错处,从而分得宫权,没想到却惹了自己一身腥。 她哪里敢认这个罪名,直接跪了下去,这次可不是假装可怜了,是真怕谢姮降罪:“殿下,臣妾绝无此意啊。臣妾只是不小心来晚了,臣妾有错,但决计不敢不将殿下放在眼里。臣妾对殿下是再尊敬和恭顺不过的了。” “那便好,本宫对你们都是不忍心的,但秦妃你这一桩接一桩的,不罚也说不过去”谢姮扫视了一下底下人的表情,笑道:“不然,本宫也没脸面管理后宫了。主子有错,便是奴才没有及时规劝。锦舒是陛下派来的人,自然是个好的,就罚你身边其他的大宫女各二十板子吧。秦妃,你可服气?” 秦清绫咬了咬唇,低着头,眼里泛着无人看见的滔天恨意:“臣妾谢殿下恩赏。” 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声,众妃嫔看了看面色僵硬的秦妃,又看了看悠然自得的皇后,交换了个眼色。 纵然秦妃再得圣眷,看来,这后宫万万不能得罪的,还是皇后。有实权有手腕,想要扳倒她,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事的。 等众人都跪安了,谢姮才从位置上起了身,趴在了美人榻上,对着一个宫女道:“你来给我揉揉背。” 秋鹭拿来了扇子,在一旁轻轻地扇着:“这秦妃,莫不是想效仿前朝的兰贵妃不成。哪怕是她,封了皇贵妃,也不过才从庾皇后手中分得一点宫权。秦妃现在就向殿下发难,实在太不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