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遇到了什么让您难以承受的事情?” 面对医生的询问和江肆目光的注视,宋听垂下脑袋点点头。 她自认心理素质过硬,见过生死,尝过离别,也曾经从鬼门关走过一趟,手中的一支笔让她见过了无数的悲剧,自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再将她击垮。 可江肆不一样,他始终是她的那个软肋,一直都是。 看着江肆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听着季晨讲述他过去的那八年时,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江肆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哪怕是,上碧落,赴黄泉,她都要陪着他,殉情殉身于她而言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左右不过一个死,她怕什么呢? 看着宋听点头的动作,江肆不由拧眉,周身的寒意泄下几分,办公室的温度让人打颤。 他不知道宋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彼此相隔八年的空窗期,尽管他已经花费了很大心力去知晓那些年她的近况,可还是无法面面俱到。 只是许眠轻描淡写的一句失眠和梦魇,就让他陷入绝望,溃不成军,那些对她知之甚浅的无力感让他痛恨自己可又无能为力。 握着她手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宋听抬眸看他,清浅一笑,主动回握着他的手掌。 医生看着这幅画面也是不忍打断。 彼此的眼里都是对方的影子,坚定相握的手,唇边浅淡的笑意,他垂眸,她仰头,彼此只看得到对方。 最终医生冒着职业生涯不保的风险,还是出声打断。 “那个,江总,在我看来,江太太好像患上了间接性失语症,这种病通常是由于受到巨大刺激或者过度悲伤造成的,才会导致一时无法开口说话。” “那这种症状会持续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 “多则什么?” 江肆声音越来越低,眼底全都是墨润的黑色,压着声线,心中早就有了猜测的结果,可还是挣扎着不断询问,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多则什么?” “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 这个结果是宋听早就想到过的,所以她很坦然的接受了,只是对于江肆而言要想接受这个事实太过困难。 “就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吗?” 医生有些短暂的迟疑,看着男人紧握的拳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这个暂时没有,况且江太太这种情况存在着太多不确定……” 医生的话落地成音,砰的一声砸在了江肆的脑海里,有一根弦突然挣断。 蓦然,江肆松开她的手,大步走出了办公室,留下的是震天响的摔门声和不知所措的医生,宋听起身鞠躬道谢,一步步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医生看着两人相继而出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声气。 宋听走出医生办公室,就看到江肆穿着病号服站在走廊的尽头,他背对着她,面着墙壁,宋听缓缓走近,从背后抱住他,将脸庞埋在他的脊背上。 感觉到女子双手置于腰腹,江肆身体有着片刻的僵硬,硬是将眼角的泪憋了回去,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脆弱无力的模样,转身的一瞬,换上了笑颜。 他弯腰与她对视,目光澄澈,嗓音嘶哑,“听听,你一定能开口说话的,那个医生肯定是个庸医,你怎么会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呢……” 像是想到什么,江肆的声音一顿,视线下垂,随后又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没关系的,你要是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那我就陪着你一辈子,就算不能说,我们还是可以写下来的,我可以当你手中的一支笔,对,你还有我呢,我就是你手中的一支笔……” 宋听看着他眉眼发红,却仍旧强撑着笑意,声声都带着急促,手背上一片红紫色的痕迹,目光落到墙体稍微凹下的行迹,她握起他的手,轻轻的对着那些痕迹哈着热气。 哪怕江肆根本就没有感到疼痛,而后指尖一根一根掰开他拳握的手掌,嵌入他的掌心。 她眼里氤氲着些许雾气,有些酸,有些涩,踮起脚吻了吻男人的眉心,一吻落下。 江肆能够感到额头传来细腻柔滑的触感,他闭着眼,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在这一刻从眼底滑下了几滴清泪。 他将她拉入怀里,轻声低语,“听听,跟我回去吧,让我照顾你,我们别再分开了,好不好?” 宋听唇边漾起笑意,闻言,点点头,她在心里说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