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出了甚至反过来控制异噬细胞的能力。单就这点,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实验品。不过只可惜,他最后死在了你组长的手下。” 甯安震惊:“施杨……杀了他?” “周立军在知道了他体内有异噬细胞的前提下依旧拒绝隔离,关也关不住。施杨大概是觉得自己有阻止他的义务吧,所以才主动请缨,开枪杀了他。” “周立军,”甯安踟蹰地问,“确定死了么?” “根据施杨的口供,他已经死了。但是尸体至今也没找着。” “没有尸体,即意味着仍存在生还的可能性吗?”甯安醍醐灌顶:“难道朱笠怀疑周立军实则没死,且被施杨藏起来了吗?” “朱笠在私下里调查过施杨,就目前而言,没有任何能证明他包庇了周立军的证据。” “那他来找施杨是……”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想找到证据。”薛琴任喝完最后一口果汁,将空盒随手丢进了身旁的垃圾桶内:“朱笠应该故意在你组长面前说了些刺激性的话语,目的是引诱他露出马脚。从你组长的反应来看,他被成功惹怒了。” 甯安表情微变,沉下声音问:“你赞同朱笠的看法?” “周立军是唯一和施杨走得比较近的人,所以老朱的怀疑不无道理。不过,这也只是个可能罢了。”薛琴任实事求是,“除了这个可能性外,还有一个可能性。我刚才说了,周立军体质特殊,能与异噬细胞共存。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周立军的细胞能在保持独立性的基础上,和‘盖亚’的异噬细胞合二为一。” 甯安仔细琢磨了对方的后一句话:“一般人的细胞会被异噬细胞当作养料一样分解掉,所以无法从异噬细胞里验出他们的DNA;周立军的细胞具有特殊性,即使被异噬细胞吞噬了,也不会被消化掉。因此验出他的DNA,是正常情况?” “就是这个道理。”薛琴任喜欢甯安的一点就通,“当年‘盖亚’的异噬细胞在人群间散开,部门虽及时展开了隔离工作,但也无法保证一定没有漏网之鱼。” 甯安很高兴薛琴任能够公正客观地做出评判,可仔细想想,又觉该可能性存在漏洞,“如今都十四年过去了,倘若真有漏网之鱼,为何现在才出现?” “这就不归我管了。”薛琴任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离去,“我的职责只是在科学范围内,向你们提供所有可行的假设而已。至于哪个假设符合事实,还要看你们策处科的判断。加油吧,甯副组长。” 施杨才走出部门,就被一场毫无预示的倾盆大雨强行阻断了去路。不远处的天边,还有几朵乌云加速赶来。 南方地区的冬季很少见雪,即便是在最冷的一二月,顶多也就下下雨夹雪。而雨夹雪实际上就与雨毫无二致。纵然哪天破天荒飘了雪花,次日不到便会全部融成水。因此对于南方人来说,雪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珍稀玩意儿。 由此可下结论:在十二月中旬就感叹为何还未飘雪的南方人,除了傻逼,只有智障。 施杨这会儿可没犯傻,他仅是想起了曾经的某个笨蛋。 雪这个东西,下降与否,对施杨来说,其实无关痛痒。或者说人生这场游戏,在他眼里,就跟一粒灰尘一般无足轻重。然而那个笨蛋,每当冬天过去、春天来临前,总会呆呆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感叹一句:“今年也没有下雪啊。” 平心而论,施杨并没有中朱笠的激将法。尽管对方当时说的话非常难听,而他也的确生气了,但他生气并不是因为遭到了同事的怀疑,而是因为十四年前那腔怒火,时至今日,仍旧在熊熊燃烧。 大雨丝毫没有停息下来的趋势,风又斜着吹,即使有屋檐的遮挡,雨水也是扑面而来。施杨叼起一根烟,想拿打火机点火,却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周末的班主任来电。 “喂,是周末的叔叔吗?” “嗯。” “我是周末的班主任。” “嗯。” “周末叔叔,周末昨天到了中午才出现,今天还没来上学,都没事先和我请过假。” 施杨沉默了一秒,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施杨明白,周末近几天的心情十分糟糕;他也明白,她心情不好,全是他的错。可除了否认与周立军的关系,他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一旦承认,后续的麻烦将接踵而至。 施杨倒不是怕周末发现他其实是她的杀父仇人,毕竟纸包不住火,他也没想过瞒她一辈子。他只希望她可以撇开远超她稚嫩年龄的沉重负担,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开开心心地长大。然而“注定不一般”这点,自周末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烙印在了她身上。所以为以防万一,施杨在给她的仿造监护手表里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