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突飞猛进。 想到这里,直子更郁闷了。 但比起这个…… 加茂家比起禅院小了不少——毕竟前者位于小仓山近山腰开辟出的林间平地,面积有限;而后者位于岚山山麓脚下的平原地带,宅邸内还有引桂川水形成的人工湖(由于在前庭,直子从来没见过,只见过中庭分流出的池塘)——但相对而言,人数似乎也更少。直子在使用异能力时就观察到,除非是天气原因,禅院家通常从清晨就开始人来人往,而现在走在加茂家后宅里,一路上见到的人影与禅院相比少得多,不过仆人们走路无声的特点倒是一模一样。不知道是加茂绵有散步的习惯还是提前叮嘱过,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只是静静向他们行礼,没有人出声打扰他们。因此在这种安静少人的情况下,直子才好意思提起昨晚的事,不然打死她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我没有讨厌你。”直子走在加茂绵身后一步的位置,低头一个劲地盯着脚下的鹅卵石小径,仿佛地上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不肯抬头看他。 “嗯?”加茂绵的尾音向上扬了一点。 “我说,我没有讨厌你。”直子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昨天晚上对你说的话不完全是真的,我确实讨厌那个婚约,但我不讨厌你,也没有觉得你恶心,我是故意那么说的。你是个好人,我不该那么说你,对不起。” 应付或礼貌性的道歉对直子来说很容易,但真心实意的“对不起”则完全是她字典里的生僻词。说出这几个字时,直子只觉得脸上一股热意直冲而上,脸颊发烫,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以她上辈子的经历而言不该会存在的羞耻感在此刻强烈地充斥了她的身体,直子现在很想立刻逃跑。 加茂绵停下了脚步。低头走路的直子一下没注意,差点撞到他背后,但幸好她在将要碰到的那一瞬间反应了过来,抬头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没有酿成惨案。 “嗯。”依然是简单的一个字。然而直子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转过身的加茂绵——男孩的嘴角扬起了一丝非常浅的微笑。 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明白了。”加茂绵点点头。和服的袖子滑落,男孩朝她伸出手:“既然如此,你想握手吗?我记得这是表达和好的方式。” “……我才不要,像小孩子一样。”直子微微皱起眉,脸上还留有没褪去的红。 “哦。”于是加茂绵收回了手,依然是平淡无波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直子的错觉,她觉得男孩的眼睛好像暗淡了一点点。 这、这种好像在欺负小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的年龄(身体)才更小吧! 直子选择性忽略了刚才她还在自认是大人这一事实。 “那继续散步吧。前院有从山上引下的九段瀑,潭边的菖蒲说不定开了,要去看吗。” “啊、嗯……”直子不自在地扭开了脸,看着不远处向前延伸的壁渡殿——她忽然愣住了。 这里是…… 她记得这里。从那条走廊一直走到尽头,转过弯后能看到的那个房间,就是她上一次来到加茂家的记忆的最后。 因为生日宴的当天下了小雨,她不慎在宴席开始前滑倒在地,被仆人领去更衣。在走过拐弯处时,她忽然闻到了一股香气,随后便失去了意识。之后就是有人要杀死她,被她暴走的咒力当场反杀,据说在其他人察觉到庞大的紊乱咒力找过来时,那个人的身体四分五裂,内脏包括头颅都被她针对性的高强度压缩咒力粉碎成了浆糊,加茂家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出对方的身份。 加茂绵之前告诉她,虽然始终找不到凶手到底是如何由非术师转变为术师还混入了加茂家,但加茂始终没有放弃过对此事的调查。调查的主要负责人、他的叔父对此次可能与加茂绵有关的事件尤为关心,还几次询问过直子的恢复情况,禅院这边都如实告知。不过由于直子的记忆和咒力一直没有恢复的迹象和她的年龄、身份,加茂那边也不可能使用刺激的方式去让她回想当时的事。 说实话,直子对那场绑架的真相并不关心。哪怕她是当事人,但对方都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毫无意义。她一贯信奉的是人死、则恩怨两绝,但在看到这熟悉的地点时,她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反常冲动:她想去被绑架的那个地方看看。 “你想去现场?但是……”听到直子忽然提出这个请求,加茂绵反常的有些迟疑:“虽然咒力残秽已经彻底消散了,那个人的……一些痕迹,还留在那里。你确定你真的要去?” 直子迅速意会到他说的“一些痕迹”是什么(毕竟都被她变成几块分散的肉酱了),就算清理过估计也不会恢复原样。但她还是点了头。 于是他们偏移方向,穿过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