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别人的话作不作数我不清楚,但是晴儿表姐的话是肯定作数的!你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家里做那么大的生意,长坪村一堆人都是靠着她发家致富的1 “再说了,今夜这话可是当着大爷爷的面说的,大爷爷的人品,那可是摆在那里的,一口吐沫一口钉1 晴儿表姐要是食言了,那就是不给大爷爷面子。 而晴儿表姐对大爷爷的孝顺劲儿,大家伙儿都清楚! “啊?真的呀?那太好了,终于轮到咱了……”儿媳妇也是高兴到有点语无伦次。 怪不得公婆平时那么抠巴的人,对待这门五服内的亲戚这么大方,原来好处这么多啊! 儿媳妇赶紧夺过男人手里的饭碗,“我来给大爷爷舀米汤,泡锅巴,让他老人家多吃点1 一顿夜饭,孙奎家客气到不行,简直把老孙头奉为了座上宾,甚至祖宗! 老孙头笑声不断,感受着这族亲的热情,仿佛回到了昔日…… 夜饭之后,孙奎家几个儿子陪着老孙头拉家常,杨若晴则跟孙奎另外坐在一边,主要是接着细说稻花鱼的事情。 作为生意人,杨若晴岂能看不出孙奎一家的心思呢? 这件事情饭桌上提一嘴,人家心里悬的很,得落到实处。 再说了,这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第一步把这一千斤稻花鱼放到镇上和县城的酒楼做试点,如果反响不错,后续加大采购力度,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孙奎叔,于公于私,咱这生意我都希望做得和和美美的。” “稻花鱼的价格,每斤我给你这个数……”杨若晴在面前的算盘上拨弄了一个数字出来。 孙奎探头盯着那算盘珠,暗吸了口凉气,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都下意识攥紧了。 “价格这块,我肯定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杨若晴接着说,“但是鱼的品质,口感,分量这块,必须要有保证。” “一千斤鱼,必须是从梯田里捞起来之后的纯鱼斤两,而不是跟糯米和苹果等配料掺和在一起之后的重量。能做到吗?” 孙奎拍着胸膛保证:“绝对能做到,你看在你嘎公的情分上照顾我们,给我们指了这条生财的路子,我们除非脑袋被驴子踢了才不好好走这条发财的路1 “你喊我一声叔,那我就托个大,在这里跟你保证,绝对是纯鱼,好鱼,每一条稻花鱼的个头都不会比筷子短,保证把最好的稻花鱼送到你手里,不砸你们酒楼的招牌,也不砸咱山里人的体面1 …… 孙奎叔亲自送杨若晴和老孙头回了孙家的老宅,身后他家两个儿子一路同行。 大儿子手里抱着满满一大罐夜里烧的热水,好给老孙头和杨若晴喝水以及洗漱。 二儿子手里则抱着两床崭新的被褥,那是二儿媳妇嫁过来的嫁妆,压在箱子底下都还没舍得用过。 今夜,全给拿出来招待杨若晴和老孙头了。 临走之前,孙奎还跟老孙头这说:“叔,明日早上多睡会,早饭烧好了我再过来请你们。” 一番招呼下来,老孙头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待到他们父子兄弟离开,老孙头坐在床边抽着旱烟,杨若晴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照顾老人家洗脚。 老孙头忙地放下手里的旱烟杆子,说:“嘎公脚臭,自己来,不用你弄脏手。” 杨若晴却坚持在老孙头身前蹲下身,帮他脱鞋袜,把嘎公的脚放到热水盆里。 她抬起头眉眼弯弯的望着老汉,语气带着晚辈的几分娇嗔:“嘎公,你的脚不臭,一点儿都不臭呢1 “哈哈,你这孩子,净哄嘎公高兴是吧?” “那嘎公你高兴不?” “高兴,嘎公高兴着呐1 “嘿嘿,嘎公高兴,我就高兴,来,咱洗个热水脚,再好好歇息。” 老孙头点点头,便由着杨若晴了。 杨若晴捧着老汉的脚放到水里,这双脚,跟她记忆里的嘎公的脚完全不一样了。 她记忆里的嘎公的脚,那是一双成年男人的大脚,脚底板很宽厚,脚背也很高,看起来就很厚实,有力气。 随着岁月的推移,年岁老去,嘎公的脚都缩水了。 脚上的皮肤都皱巴巴的,脚跟泛黄,磨起了一层老茧。 但是,杨若晴却一眼看到了嘎公左脚脚底板上的那道伤疤。 这道伤疤,是当年她刚穿越过来时,因为杨华忠摔断了腿卧病在床,那一年刚好是他们三房分家出来的头一年。 春耕,等着引水灌溉田地,可是三房分到的那两亩田地还没犁。 老孙头专门从山里出来,帮女婿家犁田。 结果因为村里陈虎陈豹这几个村霸孩子跟杨若晴和大安他们之间的矛盾,对方偷偷往杨若晴家的田里扔碎裂的碗片。 结果把老孙头的脚给割伤了,当时流了好多血,是十六岁的骆风棠将受伤的老孙头一路从田里驮回来。 并且,后面那两亩地,还是骆风棠去偷偷给犁完的…… 回想从前,真的满满都是温暖。 “晴儿,今夜你是不是看我的面子上,才故意照顾孙奎一家生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