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劈头盖脸骂人的谭氏,才是真正的谭氏。 吃吃怪笑的,那绝壁不是谭氏。 谭氏老太太一辈子,什么表情都会做,唯独不会笑。 家里第四代的小孩子们有时候都问:“太奶奶是不是不会笑?咋就没见过她笑?” 所以此刻,能得到谭氏的骂,大家伙儿真的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了。 “老太婆啊,你先前差点把我们吓半死,一大家子的人都被你吓到了。” “扯,我好好的睡我的大头觉,我做啥了我!” “娘,你还真别嘴硬了,你可晓得在过去的这将近俩时辰里,咱老杨家发生了啥?” “啥?” “你被大哥……” “老四,闭嘴!”老杨头扭头呵斥住杨华明,“大晚上的说这些,把你娘再次吓到了咋整?” 杨华明耸耸肩,“是我把我娘吓到?爹你说反咯!我觉得还是让我娘现在就知晓比较好!” “你们父子到底在说个啥?到底咋回事?快些跟我说啊!”谭氏急了,坐在床上拍打着身下的被褥。 杨华梅:“还是我来说吧。” 谭氏看到杨华梅,眼睛里顿时就换了色彩,先前的凶厉不再,满满都是为母者的温柔慈爱包容…… “梅儿来,坐到娘边上来,莫要站着说话,站着累哦!” 谭氏拍了拍身侧的床,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好给杨华梅挪出更富绰的空间落座。 杨华梅点点头,挨着谭氏身侧坐下,然后把先前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谭氏。 一开始,谭氏的表情是震惊的。 眼珠子都给睁圆了,脸上皮肤的褶皱也被撑得平铺开来。 她目光中闪烁着思忖和琢磨,然后,震惊一点点退掉,垂下眼,埋下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枯枝老树皮的手也是紧紧揪着盖在腿上的被褥…… 老杨头看着谭氏这副样子,很是担心,“老太婆,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谭氏缓缓抬起头,又缓缓摇摇头。 “没有,我晓得是永仙。” “啊?” “老头子你走后,我胸闷心慌,就想起来倒碗茶喝。” “刚起身就头晕目眩倒地上了,眼前都黑了,这当口我就喊人,我听到东屋门被人给撞开了,有个人冲到我跟前,后面的事儿,我就杀都不晓得了……” 众人再次骇然,并面面相觑。 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放到一块儿,真相浮出水面。 “太邪乎了!”老杨头说。 杨华忠他们也都沉默不语,但表情都很凝重。 老杨头看到谭氏很虚弱,说:“你好好歇着,我和老三他们去隔壁屋子商量点事儿。” “商量啥事儿?不能在我这屋商量吗?” “那也行,关于永仙出殡的事,总不能一直那么放着……” 谭氏缩了缩脖子,杨华梅也缩了缩脖子。 谭氏拍了拍杨华梅手:“莫怕,有娘在。” 杨华梅苦笑,怕的就是娘你啊,先前吓死个人了! 杨华梅说:“我也留下来一块儿商量吧!” 众人点头,杨华洲:“我去把永智和永青哥俩都喊过来,永进那边先不去惊扰他。” 杨华洲前脚离开,后脚,床上的谭氏紧张的转动着脖子,拉住杨华梅的手急问:“你五哥那话啥意思?进小子咋啦?” 杨华梅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晓得啊。” 杨华忠言简意赅的说了下杨永进的情况。 谭氏黑了脸,“造孽,都是被绣绣那丫头给祸害的,不省心!” 末了,老太太又坐在床上嘀咕:“咱老杨家其他房都不错,大房今年真是倒霉,破事一箩筐。” 大家伙儿明白谭氏话里的意思。 杨永仙的事。 绣绣的事。 确实烦躁。 杨华忠纠正:“娘,不能那么说,永智他们就比较平稳,永青他们就更是好事连连,莫氏疯病好了,还添了大胖小子。” 这么一分析,谭氏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很快,杨华洲就喊了杨永智和杨永青过来东屋。 大家伙儿围坐在桌边,商量起杨永仙出殡的事…… 刘氏听了个大概,然后以上茅厕为借口,拽着杨华明一块儿出了东屋。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