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昼短夜长,尤其当这下着风雪的阴沉天气,天色更是黑下来的快。
明明吃过晌午饭就没咋耽误,立马就上了马车,而且马车也是一路上不再耽误的往前行驶。
二十里地,半途都没有停下来小解啥的,可即使如此,当马车行到十来里地之后,天色眼瞅着就要擦黑了。
“奶奶,我怕。”
小福娃先前还喜欢趴在车窗那里看外面的风景,可是渐渐的,小家伙瞅着四下里笼罩下来的暮色,生出了几分怯意。
孙氏把福娃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发顶哄着说:“不要怕啊,你爷爷他们,还有好多的爷爷和伯伯叔叔们,都在外面路上帮咱铲雪呢。”
小花也微笑着对福娃说:“对呀,路上到处都是人,不要怕,热闹着呐!”
话是这么个话,可是,小福娃还是趴在孙氏怀里软哒哒的,没有兴趣再去看外面的景色了。
孙氏边抱着她,哄着她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并拿起旁边准备的小毯子给福娃盖在身上。
车厢里没有灯笼,防风保温的厚重车窗帘布垂落下来,更是让小小车厢里的光线更加的昏暗。
婆媳俩也在这昏暗的车厢里小声的说起了话。
孙氏说:“这趟回家,孩子们遭罪了。”
大人都有些扛不住,何况这么小的孩子呢?天寒地冻的……
小花说:“也还好,棉衣棉裤棉鞋都有,热饭热菜也能供应商,无非就是路途有些远,他们坐车坐的烦躁了。”
算算出京的日子,这一波在路上都快一个月的行程了。
白天赶路,晚上下榻客栈或者驿站,路途枯燥。
“再咬咬牙坚持下,咱已经行了大半了,今天能顺利到前方驿站就可以喘口气了。”小花又道。
孙氏点点头,“也不晓得前面雪铲的咋样了……”
“应该差不多,咱这坐车上能感受的出来,没变慢呢,说明前面路上的雪都是被铲开的……”
当天黑得透透的,孙氏他们的马车还在茫茫官道上行驶着,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似的。
“你爹他们也不晓得铲雪铲到哪里去了,之前咱这一路上过来,隔一阵还能看到几个人在铲雪,咋这越发临近驿站了却看不到他们人了呢?”
孙氏从车窗里往外瞟了一眼,外面田野里,山林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
雪地里都没咋看到人影。
“娘别看了,爹肯定是跟大家伙儿在一块儿的,”
小安抬手将孙氏拉得坐好,“大安在前面赶车,咱这边还有侍卫和车夫护送,有啥情况大安他们在外面看得比咱明白。”
“娘要是困了,就和福娃一块儿打会瞌睡,待会有啥动静我叫你。”
“好,那你耳朵可得竖着点儿!”
……
车厢里婆媳俩的对话传到了车厢前面压车的大安的耳中。
大安的眉宇间也凝结起一缕担忧。
他并不担心爹和其他铲雪的人,因为他知道他们都散落在这一路上铲雪。
大安也不担心天色黑了赶夜路到驿站。
大安心里担忧的,是怕到了夜里,路上会出现匪贼。
这些匪贼有时候并不是那种专门以拦路打劫为生的坏人,这些匪贼他们农忙的时候还有大白天,就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
住在哪个村子里,都能查访到。
可是等到农闲,或者这种恶劣天气的时候,又或者到了年节跟下,再者灾荒年里……他们就会在村子附近的官道上,山林的路口扔一堆的石头和树木来制造路障,接着就是拦路打劫。
留下钱粮才可以放行。
大安这一路带侍卫,防的就是这些。
之前因为都是大白天赶路,天黑之前必定找到地方下榻,加之又带了十来个持刀护卫,所以这些事并没有遇到。
但是今夜,大安心里有点慌,身边就留了两个侍卫,行李和家人都在车上……
……
不知又过去多久,在晃晃悠悠的马车轮子辗转中,孙氏听到小花在耳边叫自己的声音。
“娘,醒醒,来人了。”
孙氏一个猛子睁开眼,此时的车厢里并不是黑漆漆的,因为小花腾出一手来撩起了前面挡风的车厢帘布的一角。
此时马车已经缓缓放下了速度,因为前方的官道上正面过来一匹快马。
骑在马上的人一手拽着缰绳,另一手举着松油火把,边跑边朝这边的几匹马车上的人喊问:“请教前方可是长坪村杨家人?”
两个持刀侍卫早已护在马车前面。
此时,大安稳稳坐在前方,却朝迎面而来的快马和骑在马上的人拱了拱手:“正是,阁下是?”
对方得到大安的回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上前快走两步,单膝跪地朝马车上的大安行礼:“属下xx,奉骆夫人令前来恭迎老爷,老夫人,舅爷和几位公子小姐归乡过年!”
骆夫人?
那不就是姐姐杨若晴派来的侍卫么?
当下,在这茫茫夜色的官道上,原本还有点担心半路会出现劫匪的大安,也松了一口气。
大安忙地让那骆家侍卫免礼起身,并召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