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道长,先前我在意识海里,差点斩杀了对方。”
当屋里只剩下杨若晴和袁道长二人时,杨若晴开门见山。
“我都知道。”袁道长说。
“你做的很好,跟对方讲明了道理,劝对方放手。”
“对方听进去了,只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激进的行为。”袁道长又说。
杨若晴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讲真的,虽然我很想杀了她,省得她再来纠缠我儿子。”
“可是,当我得得知她的故事,也弄清楚了我儿子跟她之间的渊源,我却又不想真的对她下手,将她赶尽杀绝。”
“袁道长,你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来化解她的这份执念?让她放弃一切,从头开始?”
袁道长沉吟了下,“她的戾气太重,执念过深,我会将她带去道观,先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来消除她的戾气和孽障。”
“在这七十九天里,你以团团的名义,来道观点长明灯。”
“好!”
既然送去了道观,送到了袁道长手里,那杨若晴就放心了。
袁道长有道行,又慈悲,当初在一棵树修建道观,也是本着安抚那一片的无主孤坟,让那些无人供奉的无主生灵不用再四处飘荡,能有个稳定的地方接受香火。
如今这个屡屡出现在杨若晴梦中的女人,说白了也是个冤家啊,把冤亲债主送去道观超度净化,才是最好的归宿。
杨若晴看到袁道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他的行李除了他先前带来的那些开法坛的物件外,此时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小巧的黑色油布伞。
杨若晴留意到到那雨伞里面,好像系着一块红布。
红布无风自动,但随即便被袁道长合拢,彻底失去了动静。
袁道长跟杨若晴这告辞,肩上垮着包袱卷,手里紧紧捏着那把黑色油纸伞。
杨若晴没去问那伞的事,而是问袁道长,“道长,有件事我有点想不通,还想请教你。”
“东家夫人请问。”
“为何……梦里那个女人会穿一身红衣红鞋落水?”
害得每次梦见那女人,都是黑发红衣,看着就骇人。
袁道长闻言却是低叹了一声。
“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想要去那边保护女儿,凭什么保护呢?”
“民间有说法,红色能让她戾气大涨,成为很凶厉的邪物。”
“只是这样一来,会有损她自己的阴德,但一个做母亲的,哪里还能顾那些呢?”
杨若晴心里被什么东西给狠狠震动了下。
她想到了一句话,女子虽弱,为母则刚。
那个看起来还不到一米六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强行以损毁自己的阴德和代价,也要让自己变得凶悍强大,就是为了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被欺负。
这种精神,让杨若晴肃然起敬。
她也庆幸最后时刻,自己剑锋偏移,并没有直接斩杀对方魂飞魄散,而是留了一线生机。
这是对一个母亲最后的尊重。
希望她能经过袁道长的一番超度,彻底解脱,重新开始。
……
收拾了心情,杨若晴摘下腰间的佩剑留在寝房,换了身衣裳去了前院。
当看到团团穿着新衣裳在阳光下奔跑,手里还举着一根糖葫芦边跑边咯咯的笑。
杨若晴突然想起了那个水里挣扎的小女孩……
生命难得,且行且珍惜。
像这样生活在阳光底下,生活在家人的疼爱目光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团团奔跑到了杨若晴跟前,一把抱住杨若晴的腿,并举起手里的糖葫芦给杨若晴看。
“娘,糖葫芦耶!”
杨若晴弯下腰来,抱住团团柔软的小身子。
这么个粉雕玉琢的人儿啊……
我也是母亲,这个接力棒我接过来了,我定会好好护着团团的……
……
团团圆圆的两周岁生日,顺顺利利的度过去了。
说来也怪,自从团团生日当天,杨若晴再次入梦跟对方把话讲开后,杨若晴后面就再也没做过类似的梦。
不管是骆家,还是草场那边,都恢复了真正的平静。
团团也不再在梦里喊‘妈妈’了。
一切都过去了。
七七四十九天,过的很快。
一晃就到了十月底。
此时,正值隆冬,穿衣都不敢将手指露出来的那种。
“今年也不晓得咋回事,明明我们四房和五房都添了大孙子,可咱这老杨家上上下下,好像一点儿都不热闹似的,啥情况呀?”
这日,王翠脸带着团团圆圆在院子里晒日天,杨若晴在旁边的日头底下刷鞋子。
一双双的大鞋子小鞋子刷得干干净净,然后围着花坛摆了几圈,就像开会似的。
在这样的气氛下,刘氏竟然还百无聊赖的进了骆家院子。
且进来就开始发出这样的感慨。
杨若晴抬起头看了眼刘氏,然后又去看了眼王翠莲。
婆媳两个四目相对,都会心一笑。
“四婶,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