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老王家。
“啥?娘你说啥?三哥他们来不了?”
杨华梅睁大了眼,心中顿时就涨了一团气,出不来也吞不下去,而且还感觉受到了戏弄和羞辱。
“他们啥时候去的小朵家?现在动身了吗?”杨华梅接着又问。
谭氏蹙眉,打量着杨华梅,咋听这架势,要是老三他们还没有动身,她还想去拦下来不成?
“早就动身了,天麻麻亮就走了!”老杨头这时也出了声。
他就住在三房,跟杨华忠他们住前后院,他最有发言权。
杨华梅楞在原地,脸气得通红,当着徐家人的面,她都收不住自己的怒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红梅目光闪烁,对大白使眼色。
大白赶紧上来招呼徐家人和老杨头谭氏进屋去坐。
然后,大白来到杨华梅跟前,小声劝慰着:“娘,你别这样,三舅他们不来就算了吧,嘎公嘎婆来了也一样。”
看到杨华梅脸色依旧不善,死死咬着嘴唇,好像被人玩弄之后再惨遭抛弃的样子。
大白接着又劝:“嘎公嘎婆是老杨家年纪和辈分最高的,他们来了,就能代表一切,也能给咱家撑起面子。”
“再说了,今个治是一场小型的认亲礼,等到弟妹正式嫁过来的时候,三舅他们肯定会过来道贺的。”
大白劝了这么多,杨华梅总算有了点反应,她抬起眼用力盯着大白:
“昨日我打发你去请你三舅三舅妈,他们当时咋说的来着?你再跟我这细细说一遍。”
昨日大白回来说的时候,杨华梅正抱着壮壮在腿上逗弄,旁边还站着正在跟她汇报今个晌午酒席菜单的红梅。
所以大白当时说的话,红梅并没有细细琢磨,深思。
这会子,听到大白将昨日跟杨华忠,杨若晴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一遍后,杨华梅后知后觉的懂了。
“打迷糊眼,昨日就在打迷糊眼了!”
杨华梅重重拍了下大腿,咬牙切齿的说。
大白怔住了。
杨华梅说:“依我对你三舅的了解,但凡他没有满口应下来的事儿,那就是不成!”
“是我失策了,昨日你回来说那话,我当时就该亲自再去一趟!”
再去一趟,说点软硬兼施的话,三哥肯定拉不下那个脸去小朵家。
“娘,算了吧,无非就是少几分见面钱而已,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在,咱进去招呼吧,别让人说咱失了礼数。”
杨华梅深吸了口气,她也不想失了礼数,可这口气,噎不下啊!
“娘,这口气就算噎不下,也得噎。”大白看出杨华梅的愤怒和不甘。
“你想想,今个可是小黑的特殊日子,你可别失了风度,你总不能丢下这一家子客人不招待,专门跑去草场那边找三舅麻烦吧?那只会自取其辱。”
杨华梅闭上眼,又睁开,眼中的火气被强行压了回去。
“走吧,进屋,当做啥都没发生。”
等把今个的事儿顺顺利利度过去了,夜里她要去三房好好坐一坐,说说话。
大白扶着杨华梅往堂屋里去,大白边走边扭头往院子外面。
杨华梅说:“甭瞅了,你三舅不来,其他人也不可能冒头的,他们这是约好的!”
约好了临时撂挑子。
约好了一起不来捧场。
约好了事先不明确告知,说模棱不清的话。
太可恨了!
若是不来,提前明确知会一声,说得明明白白,难道不好吗?
知不知道她都准备了他们的那份食材,酒都多买了两坛!
可恶,可恨!
杨华梅心里耳朵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身体里翻涌,将五脏六腑炙烤得滚烫,冒狼烟。
但到了堂屋门口的时候,她却像是学了川剧变脸是的,突然就换了一张堆满笑容的面孔……
堂屋里的喧闹依旧在继续。
男人们霸占了八仙桌聊天喝茶抽烟。
在老杨头到来之前,被簇拥着坐在主位的是小黑的老丈人徐元明。
就连小黑的爷爷王洪全都要靠边坐。
但当老杨头到了后,徐元明主动将主位上的那把凳子搬开,并将老杨头的轮椅推到主位的位置。
女人们照例去了东屋聊天。
谭氏,杨华梅,徐巧红母女,徐巧红的大嫂,小黑的大姑,王洪涛婆娘……
杨华梅指着这重新装饰了一番的东屋对徐母说:“亲家母,这屋子你帮忙看看,若是成,回头让他们翻新下,给小黑和巧红做婚房。”
徐母环顾四下,这屋子除了一张床,和几把凳子一张桌子,几乎没有其他东西。
“容我冒昧问一句,这屋子看着有点年头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