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都是女人,杨若晴,小花,小朵,何莲儿, 甚至小乔都过来了。
大白往这里面探了个脑袋,哎呀,烟熏火燎里一屋子的女人,莺莺燕燕,说说笑笑,尤其是小朵的声音那是又脆又欢快, 最喜欢边说话边咯咯的笑。
所以大白的声音刚冒出来, 立刻就被小朵的声音给覆盖住了。
加之锅里还在滋滋的炸油, 如此一来,即便杨若晴的耳力再好,一时间也没能听清楚大白说的啥。
“大白,你说啥呀?”
她不得不扭头往灶房门口这边走了几步。
因为大白在说完先前那几句话后,又将脑袋缩了回去,这迫使杨若晴不得不来到灶房门口询问他。
同时,她手里还拎着一条打了花刀的鲤鱼。
这条鲤鱼打完了花刀后,浑身上下裹上了一层面糊,正准备等锅里的油温上来了就把鲤鱼放进去炸。
这是今个夜里的一道压轴菜呢,松鼠鱼。
原本这松鼠鱼用桂鱼是最好的,可这不没有桂鱼嘛,只能找条鲤鱼来凑合凑合。
所以,当灶房门口的大白看到杨若晴的时候,她的造型是这样子的:
头上裹着一块妇人家烧饭用来挡油烟的帕子包头, 腰间围着围裙, 双手袖子卷到了胳膊肘, 手里还拎着一条裹了面糊的鲤鱼。
于百忙中抽空往灶房门口来,就连问话的语调都很急促。
这让大白到了嘴边的请求,顿时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没,没事。”大白支支吾吾着说,转呗就想走。
却被杨若晴喊住:“你们不是在槐树庄拜年嘛,这么快就回来啦?”
“啊?嗯,是,是的。”大白又支吾了声,“晴儿姐你忙着,我先走了。”
撂下这话,大白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后院。
杨若晴望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满头雾水。
大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来骆家的,既然来了骆家那就肯定是有什么事。
可问他又不说。
到底是啥事儿呢?
杨若晴想起了之前杨华梅跟她这央求的事儿,想让她去槐树庄接他们回来,好给撑个面子。
当时杨若晴就拒绝了,如今是更不可能,家里夜里两大桌客人吃饭,她正烧菜烧得关键时刻呢,哪里有空去槐树庄给姑姑撑面子啊?
再者,既然大白都回来了,那就说明姑姑他们应该也回来了,既然回来了,那就更不需要她去接了。
“姐,你在外面干啥呢?锅里的油都要烧起来啦,这鱼还炸不炸啦?”
灶房里传来小朵清脆的大嗓门。
杨若晴回过神,一边应着:“炸炸炸!”
同时也懒得去琢磨大白的欲言又止了,赶紧回了灶房接着炸鱼,反正姑姑那边若是还有其他事儿,稍后肯定还会来找的。
大白垂头丧气的回到前院,本想就这么回槐树庄去算了,但杨华梅那张势在必得的脸孔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清楚自家老娘在想啥,一辈子就是要个面子,如今为了壮壮,更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可面子这玩意儿,得靠自己去挣,而不是靠借助别人的身份地位来装。
大白真不想管这事了,但他却没有勇气就这么空着手回槐树庄去。
用脚趾头他也能想象得到,此刻娘肯定正在院子里张望,甚至早就跟大姑,还有大姑家而儿子媳妇们那里吹嘘了起来。
大白头痛得不行,真是进退两难。
就在这当口,杨华忠刚好过来了。
看到大白,杨华忠有点诧异:“大白,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杨华忠先前听老杨头他们聊天,知道老王家今个去了槐树庄的大姑家拜年。
大白面对着三舅,只能硬着头皮说:“三舅,你家的马车能不能借我使使?”
杨华忠敦厚一笑,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可以啊,是这会子就要不?”
若是这会子就要,他现在就能回去把马车套起来,套马车很快的,一下下功夫。
“对,这会子就要。”大白说。
这年头马车就算在镇上,都是一件奢侈品,只有那些员外地主或者有好几间铺面的商人才用得起。
大白觉得,即便没有请到晴儿表姐赶骡车去槐树庄接人,只要自己赶着比骡车更上档次的马车去接,照样也能让娘觉得有面子吧?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一個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杨华忠家后院,很快杨华忠就把马车套好了,将缰绳和马鞭交到大白手里耳朵时候,杨华忠又问大白:“要我陪你一块儿去接不?”
大白摇摇头,“不用了,三舅你忙你的去吧!”
杨华忠点点头,走过来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眼神很是柔软。
“虽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