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梅气得脸都黑了，当下后退了两步，抬脚狠狠踹着门。
“耶嘿，你个狗曰的还踹上了，皮痒了是吧？”
屋里，杨华明骂咧着掀开被子踢踏着鞋子冲过来一把拉开了屋门。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老王家一家三代，母子兄弟孙子四口人八只眼睛，杨华明懵逼了！
而门被拉开的刹那，杨华梅也被屋里冲出来的刺鼻酒味儿，以及呕吐物的馊味儿给刺激到，捂着鼻子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哎呀，梅儿？你们咋来啦？快快，屋里坐屋里坐！”
杨华明睡意跑了个精光，昨夜宿醉的那点后劲儿也被门口的冷风一吹彻底跑了个没影儿。
他想起了过年那天自己答应杨华梅的事儿，约好今个正月初二让壮壮来上门。
“四哥你咋回事啊？咱明明说得千真万确的今个过来拜年，你给我整这出，你几个意思啊你？”
杨华梅气得直跺脚，想到昨日三哥家的万鞭，一大家子提前就在门口迎接，对壮壮各种稀罕。
回头还有那么大的红包，还发了几百只粑粑送过来，面子里子都有！
可四哥这边呢？
都还没起床！
“我四嫂呢？她咋不出来？”杨华梅又仰着脖子朝屋里大声喝问。
杨华明陪着笑，“别喊了别喊了，你四嫂不在屋里。”
“不在屋里？那她上哪去了？”杨华梅环顾四下，到处找寻刘氏的身影。
被问到刘氏上哪去了，杨华明这下真的就斗大如牛了，穿着单衣服站在屋门口都感觉不到冷。
“那啥，她娘家那边有点事儿，留在那里帮忙……”
“出了啥事儿？又要她帮啥忙？”杨华梅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杨华明。
“四哥，我咋这么不信呢？”她又说。
“梅儿，是真的，真的是她娘家有点事儿走不开……”
杨华明目光闪躲，都不敢跟杨华梅的眼神对视，说话更是支支吾吾。
哪里是刘家那边有事儿哦，压根就是那个婆娘在甩脾气。
大年夜他在三哥家那边玩牌玩到凌晨回去开门，那婆娘早就上床睡了，他上床去她也没将他踹下床。
昨日正月初一早上起床，她也啥都没说，两口子带着荷儿，康小子，铁蛋一块儿去了刘家村拜年。
晌午饭在大舅哥家吃的，夜饭在二舅哥家吃，等吃完夜饭准备动身回来的时候，那婆娘突然就发作了！
说啥都不回去，指着他鼻子那是一顿痛骂。
两个嫂子在边上帮腔，两个大舅哥夹在中间劝解，他都已经当着她娘家人的面跟她那赔礼道歉做低伏小。
可那婆娘蹬鼻子上脸，死活不答应回来。
他气得不行，责怪她不该这样，这不是留下个烂摊子给他去收拾嘛！
那婆娘说他活该，谁答应的谁去招呼，不与她相关！
荷儿也没回来，就康小子和铁蛋跟着他回来了。
可那有啥用呢？铁蛋是个孩子，康小子又不能烧饭，回来了也白搭！
杨华明心里正烦躁，康小子从后院过来了，手里抱着一捆柴禾，看到站在门口的众人，他愣了下，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
“姑，表哥，你们过来啦？咋门口站着呢？快些屋里坐啊！”
康小子也招呼着。
杨华梅懒得搭理康小子，只怒视杨华明：“今个这事儿你就说咋整吧！”
杨华明挠着头，“该咋整就咋整呗，你四嫂不在家，四哥照样能招待啊，进屋进屋！”
康小子也在招呼着进屋进屋。
杨华梅真心不想进屋啊，想要回去，大白说：“娘，这来都来了，就进去吧！”
小黑也跺着脚说：“外面太冷了，我要进去！”
杨华梅咬咬牙，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
“哎呀妈呀，这啥味儿啊，比猪圈儿还要臭！”
刚进来杨华梅就差点吐，屋子里怪气味，床上被褥掀到了地上，地上除了瓜果皮还有花生壳那些，还有两只打翻了的空酒坛子。
显然，昨夜杨华明回来后一个人在屋里买醉，这才将屋里嚯嚯得吓人。
杨华梅看着怀里不谙世事的壮壮，一百个心疼啊！
可进都进来了，不可能再走，跑来跑去的也折腾人。
但比起昨天在三哥家的待遇，那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姑姑，表哥，你们喝茶。”
康小子泡了几碗茶端到杨华梅他们面前的桌上，又找了一只碟子装了满满一叠的瓜子。
杨华梅勉强对康小子挤出一个笑容，便扭过脸去，绷紧着下巴继续生闷气。
杨华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冷，抓起堆放在床尾的衣裳裤子臭袜子一股脑儿往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