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
帘子后面的曹公子轻蔑一笑,“方舟,你当自个是条咸鱼么?”
方舟汗颜,头更深的贴伏在地,惶恐到不敢抬头去看帘子后面的动静。
“卑职惭愧,这回主要是犯了两个错误。”
“一个是没能经住老丈人他们的央求,一时心软坏了原则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
“二来则是因为那个兵部来的小子,仗着宁肃宁大人的威欺辱于我。他初到东临县的时候卑职便跟他暗示了跟曹公子您的关系,可他却偏生跟卑职对着干,这小子居心叵测,后面带人强闯东临县大牢,跟周县令家的公子里应外合将我拖下水……”
“啪!”
帘子后面一只酒盅砸出来,直接在方舟的膝盖前面碎裂成无数瓣儿。
方舟吓了一跳赶紧闭嘴埋头,大气不敢出。
杨若晴则是睁大了眼,这曹公子脾气不小哦?
这酒盅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这小小一只酒盅的价钱,恐怕能满足六口之家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的吃穿用度。
“喂,你家里有矿啊敢这么摔?这羊脂白玉的酒盅你不要你给我呀,我拿去卖成银子添置几件衣裳也好啊,这败家玩意儿!”
就在帘子后面的曹公子正要为兵部那小子的事儿勃然大怒的当口,一道极不和谐的女声陡然响起。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浓浓的不满和叱责,就好像一个长辈在训斥不懂事的晚辈,全然没有被这屋里等级森严的气氛影响半点。
方舟在听到这女人的声音时,心里陡地一沉。
老子还指望你来哄曹公子开心,这个死女人,往刀口上撞啊……
帘子后面的曹公子这时候才留意到这屋里竟然又多了一个穿绿衣裳的女人。
“她是谁?”
这话,明显是问方舟的。
方舟抬起头张了张嘴,突然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是啊,她是谁?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中有些什么人?
“回曹公子话,她是我从东临县带过来的专门孝敬您的,这女人跟兵部那小子还有周公子应该是一伙的……”
“喂!”
杨若晴突然喊了一声,冲过去照着方舟脑袋拍了一巴掌。
方舟愕然,抬头望着她一时竟然忘了还手。
杨若晴打完就跳到了一边,双手叉腰很不满的道:“还有帘子里姓曹的那个,你是眼瞎了吗?姑奶奶明明就站在这里,你要问我是谁,直接问我这个正主不行嘛?我是死的呀?你干嘛非得绕个圈子去问方舟?太埋汰人了!”
方舟一口血哽在喉间,直接跳起来扑向杨若晴,试图一巴掌打晕她再说。
帘子哗啦啦动了,传来曹公子急促的声音:“住手!”
方舟的巴掌就悬在杨若晴的头顶,他僵硬的扭过头去看向帘子那边。
帘子早已掀开,原本懒洋洋侧躺在上面的曹公子竟然光着脚就跑了出来,他奔到杨若晴跟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她身前。
“骆夫人息怒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夫人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海涵啊……”
先前方舟跪曹公子跪得有多惶恐,这会子曹公子跪杨若晴便是在方舟的那份惶恐上翻了几倍。
“你……认得我?”
杨若晴指着自己的鼻子,俯视着跪在面前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曹公子。
曹公子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您是贵人,是骆将军的夫人,也是庆安郡天香楼的东家,小的当年年轻无知不小心开罪了杨华洲杨掌柜,您曾给过小的教诲……小的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一直不敢忘记您的教诲……”
说罢,曹公子扭头看到旁边的方舟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爬起身跳起来一拳头砸在方舟的脸上。
直接把方舟轰倒在地。
刚好帘子后面的妙龄丫鬟给曹公子送鞋子过来,“公子,您的鞋子……”
曹公子一把抢过鞋子,没有往脚上套,而是噼里啪啦拍在方舟的脑袋上,边拍边骂:“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方舟抱着脑袋被打得闷声咬牙,不敢叫唤,更不敢躲闪,目光从手指缝隙里漏出来投向那边那一抹已经在太师椅上坐下来,还翘着二郎腿看好戏的绿色身影上。
方舟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满脑袋都是‘骆将军,骆夫人,天香楼’那几个泰山压顶般的字眼。
这个女人是……是……我的天!
杨若晴翘着二郎腿,随手抓起桌上银盘里摆着的苹果啃了一口,打量着曹公子的身形背影,回顾他的一番话……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想不到这个巨婴记性蛮好的嘛,那么多年的老黄历都还记得。
也是,换做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