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夫人又给禾安易盛了点说道:“喜欢就多吃点,军伍就这点不好,吃食都是随意对付。你吃个饭还穿着甲,也不嫌累,也不嫌热。”
“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陛下给的赏赐家里都放不下了,咱娘每天都乐的合不拢嘴。禾云是皮了点,但是有夫子时不时的管教,他现在变乖了很多。”
禾安易嗤笑了一声,说道:“禾云那个皮孩子,你就天天护着他吧。我要知道他要捣乱,不好好读书习武,回去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他。”
禾夫人的神情从兴高采烈,变得有些落寞。
禾云的母亲是王氏,而不是她禾夫人。
而且禾云懂事了,对禾夫人极为客气,这种客气,让禾夫人非常难过。
“你少打点云儿,陛下都给你下旨了让你少揍他,你还动不动就要揍他,他长大了,心里总会有计较的。”禾夫人强颜欢笑的说道。
齐星云的确给禾安易说过禾云的事。
从小就在棍棒教育下长大的禾云,有一个极为惨烈的童年,童年还没过完,十三岁的禾云就开始挥舞着双刀上阵杀敌,人称赢官人。
禾安易用了最严格的方式教育了他的孩子。
禾云第一次上阵之事,胯下战马因为畏惧战阵,畏缩不前而失蹄,禾安易知道后差点以畏敌砍了禾云。
而禾云之后的表现,极为争气。他在军中争得了赢官人的称呼。赢官人,就是常胜将军。
但是也让这个英武的少年郎吃尽了苦头,立下的战功被父亲瞒报,朝廷赏赐给他的官爵,被他的父亲推诿,稍有差池就是军棍。
完全是因为禾安易觉得自己三十建节,圣恩浩荡,容易招惹非议,自己的儿子再能征善战,很容易让皇帝对他忌讳。
“我是他爹,我怎么就不能打他了?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嘛。”禾安易笑着说道。
他也很久没有见过禾云了,脸上不由的挂上了一丝笑容。
“那个王氏,去家里看孩子,被咱娘赶了出去。”禾夫人轻声说道。
禾安易听到这里,眉头紧蹙着,然后慢慢舒展开了。无奈的说道:“那会儿是乱世啊。谁又能幸免于难呢?”
禾安易想了很久才说道:“她下次再去的话,你就让母亲眼不见为净好了,你带母亲出去就是。”
禾夫人摇头说道:“不是咱娘的事,是云儿不见她,央着咱娘不让她进禾家的门。”
禾安易点了点头,孩子不见,就不怪他了。
他的本意也只是让孩子见见她而已,既然禾云都不想见,禾安易也才懒得理会她。
“还有一件事,就是最近家里来了很多次的亲戚,咱娘说很多她都不认识,一并都打发走了,也没见,你觉得呢?”禾夫人拿出一个小本本,上面都是母亲要问的事。
禾安易听了哭笑不得说道:“陛下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知。让我防备着点,果然出了这档子事,不过这些不都是母亲在管事吗?怎么要问我了?”
禾夫人斟了一碗茶,端给了禾安易眉开眼笑的说道:“咱娘说她老了,你也是将军了,这个家主肯定是你呀,等哪天回去了,家里那摊子事,还不得靠你张罗?”
“母亲那个人很古板,平日里你多体谅些。”禾安易抿了一口茶,知道禾夫人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才会这么说。
“咱娘毕竟是娘,我知道的。”禾夫人笑盈盈的说道:“咱娘特意叮嘱我,这次来了一定要肚子里带着娃回去。”
禾安易疑惑的看着禾夫人,想了半天问道:“母亲还说什么了吗?”
禾夫人看着手里的小本本,说道:“咱娘说让你打下方阳,跟陛下说你有目疾,需要回京修养。”
目疾?眼睛好好的,为什么要目疾?
禾安易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感慨的说道:“我知道了。”
“你洗漱下,我去把锦州拿下来,再说生娃的事。”禾安易将一盏茶尽数喝完,带上了头盔,卡上了面具。
“去多久啊?”禾夫人看着甲胄在身的禾安易也知道拦不住,急切的问道。
禾安易瓮声瓮气的说道:“你没洗完澡,我就回来了。”
禾安易摇摇头,驱动着马匹赶到了锦州城下,看着外城墙上的齐军军卒锦旗招展,大红色底和汉色的禾字在城头上不断的卷动。
“传令下去!进锦州!”
此时,在另外一边,韩飞鱼端着一碗桂圆莲子羹来到营帐里面。
蒋五郎闭着眼睛,眉头紧锁。
最近他经常夜间出行查看地形,体力损耗极大,眼睛也感觉胀痛不适。
韩飞鱼将桂圆莲子羹放在桌上,便走到蒋五郎的身边,伸出手指揉着他的太阳穴。
“夫人,渡口那边的事忙完了吗?”蒋五郎问了一句,他的眉头在韩飞鱼细心的按摩下,逐渐舒展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