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牛是主要劳动力,大齐律法对耕地的牛有明文规定的保护,不可以肆意虐杀。
但是,任何律法都是为了上层服务的,且不说上层的饭桌上各种蒸羊羔,脍牛柳,就连稍微上一点档次的酒楼里,都能吃到卤牛肉。
所以,小朵他们养牛,不管是从事耕地服务,还是销往酒楼的肉牛,奶牛,官府那块的环节都需要去打通,打通了,环环顺畅,没打通,就寸步难行。
这些事情对于杨若晴来说,根本不算事。
“肉牛好好养,几个地方的天香楼保准有销路。”杨若晴又道。
小朵目光发亮,用力点头。
他们养牛,就跟周旺和小环他们养鸡鸭鹅差不多,虽都是自己做生意,说白了都是搭天香楼的东风赚钱。
“晴儿啊,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你和棠伢子有出息,打下了这份家业在那,才能让朵儿他们都跟着沾光,做生意都比别人要容易呢!”
待到小朵不在跟前,孙氏跟杨若晴这私下里感慨。
杨若晴微笑着道:“朵儿和胜男是我的妹妹和妹夫,自家人的生意我肯定要照顾啊。”
“再说了,难得他们小两口有那个心气做点小生意,并没有躺在嫁妆箱子上坐吃山空,这一点我还是很高兴的。”
养牛,随随便便一头牛崽子的价钱都是猪崽子的好几倍。
有将近二百户人家的长坪村,能一家拥有一头耕牛的人家,就那么三五家。
其他人家几乎是三四户人家凑钱买一头牛,农忙的时候人歇牛不歇,往往一个暑天之后牛基本都要累垮下去。
更多的人家是连跟人凑钱买牛的条件都没有。
所以养牛这种生意在庄户人家眼里,这可是大买***开养猪场还要财大气粗。
但在杨若晴嘴里,这就是小本经营了。
孙氏也明白,心下很是自豪,“朵儿和胜男手里应该有本钱吧?”
杨若晴道:“一开始先搞几条牛来养着,他们手里的钱应该是够的。”
不管是盈利还是亏本,年轻人总要出来做点事情锻炼自己。
……
“萍儿,你家里那么忙,一大家子的衣裳鞋袜全都是你的事儿,这往后就别给宝宝辰儿他们纳鞋子了,太费你功夫了。”
杨若晴打量着手里这一双双崭新的鞋子,又是欢喜又是感激。
但看到萍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不忍收下,于是才有了上面那番话。
萍儿将一缕落下的刘海挽到耳后,冲杨若晴这无所谓的笑了笑:“我除了拿针线,其他的活计也不擅长,给孩子们纳两双新鞋子也耗不了多少功夫。”
杨若晴只得收下了新鞋子,拿出点心和茶水来招呼萍儿。
“过年这阵子大家伙儿都忙,中间我还去湖光县住了几天,老早就想去找你说会话也一直没功夫。”
杨若晴抓了几颗瓜子在手里不紧不慢的剥着,跟萍儿这拉起了家常。
“你呢?大正月的都在忙啥?”她问。
萍儿也抓了把瓜子慢悠悠的剥着,闻言淡淡一笑:“我今年比往年是真的忙了许多,不仅多了花花婆家顾家过来拜年,还有兵兵的五个舅舅家也都重新过来走动了。”
杨若晴手里的瓜子壳咔嚓一声断了。
她撩起眼皮子有些诧异的看向萍儿:“啥?我没听错吧?兵兵的五个舅舅家竟重新捡起亲戚关系了?”
顾家是新亲家,过来拜年那是理所当然。
可兵兵的五个舅舅家,随着当年兵兵生母凤枝的去世就跟周生家不走动了。
平常平往兵兵偶尔会去五个舅舅家探望下,但五个舅舅舅妈是绝对不会来周生家走动的。
倘若来了,那也是打着过来给兵兵撑腰的幌子找萍儿吵架,最后拐点东西回家去才是真实目的。
萍儿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杨若晴,“是不是很好笑?好几年不走动,突然没脸没皮的带着糖和糕过来拜年,我和周生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呢,弄了个措手不及。”
杨若晴回过神来,笑了,“八成是因为顾家。”
萍儿点头,“周生也这么说的,五个舅舅舅妈不晓得多热情,他们过来的那天刚好顾家人也过来拜年,五个舅妈围着顾母寒暄,我和花花在灶房烧饭,她们帮我待客,比谁都周到,后来见着花花了,也是一百样的夸,呵呵……”
杨若晴摇头,“这些人的嘴脸啊,太善变了,我都懒得评价。”
萍儿埋下头接着剥瓜子,轻声道:“周生跟我说,让我别往心里去,他们要过来走动那就随他们,横竖我们还是像以往那样只派兵兵一个人回去拜年走动就是了。”
杨若晴点头,“没错,你跟那五个舅妈是没有半点情分的,你对兵兵做得再好,她们都装看不到,你犯不着去跟她们维护关系。”
当然,这也